大致瀏覽了秦明月送來的文件,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的李雅然,此刻卻怕被範詩揚抓住一般,不敢再回去“萬古·殤”的活動場地。
可是她又不能丟下張燕燕一人,因此,李雅然決定在距離活動場地不遠的地方等著張燕燕出來。
好在不遠處就有一家咖啡廳,李雅然挑選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將文件放在自己大腿之上。
直到大口灌下整杯冰咖啡,李雅然才感到自己終於平靜了一些。
她甚至不敢將這份文件放在桌麵上,而是端正地放在腿上,並且用一隻手將其封麵蓋住,好似生怕其中的秘密暴露了一般。
沒想到,範詩揚竟然和自己一樣,早已通過手術安裝了腦機接口。
這份文件詳細記錄了他手術的時間以及手術的過程。
為了進行這項手術,範詩揚做了諸多準備,包括大量的數據記錄以及長期的意識複製。
他完成手術的時間,比李雅然的時間早將近兩年。
也就是說自他們重逢沒過多久,範詩揚就進行了腦機接口的植入手術。
可他為什麼從來沒有跟自己提起過這件事情?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對自己守口如瓶。
他甚至還告訴李雅然,說她正在參與史無前例的試驗,她就是試驗的第一人。
如今看來,範詩揚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或許隻是他真麵目的冰山一角。
你究竟還有多少事隱瞞著我呢?李雅然在心裡默默發問,也深知這個問題,自己尋不到答案。
李雅然若有所思地晃動著麵前隻剩下幾滴殘液的咖啡杯,她傾斜著杯子,讓所剩無幾的咖啡流到杯口,又看著它們順著杯壁緩緩滑下。
許彥和範詩揚,他們兩個人究竟是誰在說謊?
而自己究竟應該相信其中的哪一個呢?
李雅然正盯著咖啡杯上那淡淡的咖啡漬出神,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個正推門而入,並且毫不猶豫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直到一個人影在李雅然麵前坐定,她才驀地回過神來,然後又因為眼前人的突然出現,被驚得彈坐起來。
許是李雅然的驚呼聲太大,咖啡館中的人紛紛側目,想探聽這對年輕的男女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
李雅然紅著臉向周圍的人點頭致歉,而後又硬著頭皮坐了回去。
“雅然,你見到我有這麼驚訝嗎?今天我們集團活動,我是肯定會來現場的。”範詩揚故作輕鬆地說道。他的眼睛已經將李雅然落在地上的文件封麵儘收眼底,可卻還要假裝沒有一般。
此時的李雅然,仿佛一個做錯事突然被老師抓住的學生,滿眼都是錯愕與慌亂。
她掃了一眼地上的文件,不知此刻該不該將其撿起。
範詩揚麵色如常,不經意地說道:“雅然,是不是你的東西掉在地上了?”
“啊!是的,謝謝呀。”李雅然慌亂地將文件撿起,連忙扣放在自己腿上。
“你不放在桌子上嗎?難道藏著什麼秘密不能讓我知道?”範詩揚明明知道文件的內容,卻依然逗弄李雅然。
可眼前的李雅然又如何敢明目張膽將文件放在咖啡桌上?她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希望自己處於遊戲之中,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用功法使這份文件徹底消失。
“雅然,你怎麼不說話呢?以你我二人的關係,難道你真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範詩揚輕輕抬手,覆在了李雅然的手上。
明明是舒心的溫暖傳入了李雅然的手上,可就在這一瞬間,李雅然卻感覺到心口承受著無與倫比的壓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雅然,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要不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範詩揚見李雅然麵色泛白,立即關切地問道。
李雅然努力控製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隨後將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說道:“範詩揚,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未免也過於巧合了吧!即使我們關係非同尋常,可我認為,你隨時監控著我的動向,也太不注重我的隱私了!”
聽到這話,範詩揚收回自己的手,雙臂交疊地抱在胸前,同時直了直身子說道:“雅然,我剛才就已經解釋過了,今天是集團活動。作為遊戲的用戶之一,相信不用我解釋,你也能明白這次活動對於我們而言,究竟有多麼重要。所以你認為如此重要的場合,我會不來驗證用戶反饋嗎?何況這是距離活動現場最近的咖啡館,我來這裡買一杯咖啡,並無不妥吧。”
範詩揚說得滴水不漏,令李雅然無法辯駁。
隻不過,時至今日,範詩揚還想讓她相信這一切都隻是巧合,就實屬不可能了。
幸好範詩揚並未追問文件的內容,李雅然知道自己必須解決掉這枚定時炸彈。
因此,逐漸平靜下來的她對範詩揚說道:“我本來是陪燕燕來參加活動的,可是之前的翻譯任務出了一點錯誤,我得趕回去修改,所以準備喝一杯咖啡就走。現在咖啡喝完了,你先忙你的吧,我要回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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