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夕站在鏡子前,看著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紅點。
那是被無數細小的牙齒吸附過的咬痕,幾個小時過去依然灼痛。
真的很像一場夢,一場噩夢,他被卷進海裡吸血,又莫名其妙地活著回來了。
看著自己的臉,竟覺得有些不真實。
靠著牆冷靜地坐著,回憶海裡的事,他記得夢裡的那隻兔子,她說要見麵。
終於等到天亮,唐四夕做了一份蛋炒飯,熱了一杯牛奶,切了兩個蘋果,把早餐扣在鍋裡保溫,等陸凜星醒了吃。
唐四夕沒問陸凜星,問為什麼沒等他,為什麼先回家。
如果今晚沒有回來,會不會有一點點擔心他。
草草喝了一碗粥,唐四夕輕輕出門,他等不到中午,他現在就要去那家咖啡店等人。
樓下停著一輛黑色奔馳大g,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
唐四夕過去敲窗,車窗緩緩落下,車裡遞出來一杯溫熱的豆漿,還有藍望濘嘴角上揚的臉。
“四夕,醒的這麼早,趁熱喝。”
唐四夕瞅著新車看了一圈,
“藍老板這一次這麼低調啊?不開您的小馬丁了。”
“這個很寬敞,上車,我們去買水母。”
唐四夕無語地笑出來,“您老一早跑這兒來,就為了去買水母啊?再說這個點兒,早上七點,哪個花鳥魚市開門了啊,你上哪兒買去?”
藍望濘一想,好像也是,積極的情緒明顯塌下來不少,
“那怎麼辦?”
“帶你去人魚碼頭玩去?離的近,走過去吧。”
藍望濘伸出腦袋趴在玻璃上,睜著大眼睛不太聰明的樣子,
“要付費嗎?”
唐四夕笑笑,“這次不用。”
從小區到人魚灘海洋公園,一千多米長的梧桐路長出了嫩綠的新枝,清晨下撲麵的清新味。
從公園到碼頭,是上小山丘到下小山丘的路。
路兩邊用木欄圍著,木欄外是簇擁生長的高樹,樹上長著五顏六色含苞待放的花枝。
遍野的群花,相映著山下的歐式城堡群,城堡抱著一片海,遠遠能聽見海浪的聲音。
藍望濘瘋狂拿手機拍照片,看似拍花實則偷拍唐四夕,問四夕這些花叫什麼名字。
“紅色的叫小紅花,黃色的叫小黃花,白色的叫玉蘭花。”
藍望濘有點猶疑,“為什麼小紅和小黃的名字這麼潦草?”
唐四夕心虛地撓了撓頭,“不信你查,白色的肯定叫玉蘭花。”
藍望濘去查,果真和網上說的一樣,白色是叫玉蘭花,對“博學”的唐四夕投去無比信任和崇拜的目光。
海邊人並不多,隻有遠處的槽壩上三兩釣魚人的身影,夜釣會在清晨結束,已經在準備收杆走人了。
唐四夕站在昨夜遇見那怪人的地方,依稀記得那家夥的樣子。
他是麵向著唐四夕站著的,就因為麵對著麵,唐四夕才會看錯成認識的人。
像人一樣的四肢,魚一樣的青鱗,長腳蹼,無臉,渾身掛滿軟體吸血的蟲子。
唐四夕有意無意地問,“藍望濘,你昨晚看見什麼東西沒有?”
“把你拖進海裡的東西嗎?看不清。”
唐四夕還在想事情,藍望濘的手已經把他領口扯開了,唐四夕一驚,巴掌差點落他臉上。
“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