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聲轟雷,巨大的陰雲聚集成團懸在頭頂,隨時降下傾盆的暴雨。
地上叫苦不迭佝僂著躺了很多人,藍望濘鎮定地站在幾人中間,臉頰處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已知不是對手,幾人爬起來,邊後退邊謹慎地打量藍望濘,撥開人群逃出去再也不見。
雷鳴再起,大雨已至,藍望濘落寞地站在原地,沒走,沒動一步,淋了個透。
他不明白,他想不通。
人群在雨簾中散得七零八落,隻有一個顯眼的“電線杆子”在路中間站著,唐四夕跑急猛喘氣,眉頭再擰點能擰成麻繩上吊。
“藍望濘你沒事兒吧?你惹什麼禍了你?!”
藍望濘眼中遍是晦暗的雨潮,輕咬薄唇撇過臉,無比心碎。
“惹禍的不是你嗎,你不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你說什麼呢?”
“你藍牙耳機沒連上你不知道嗎?唐四夕,在你眼裡,我值多少錢?”
唐四夕一怔,愣在原地。
原來不是耳機壞了,是根本沒連上,手機外放的話,被聽的一清二楚。
“老藍,你聽我解釋,不是”
從心底深處翻出無限的歉疚與愧責,像火山爆發一般噴湧。
唐四夕不敢與藍望濘對視,又不知道說什麼,喉嚨裡很悶,被一種叫良心的情緒堵得水泄不通。
是的,良心像被狗吃了,沒咽下去噎住了。
兩個人像沉默的柱子一樣互相對著,淋著雨又不發一言。
那雨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並未被氣象局預報的毫無征兆降臨的雨,恨不得要將人淹死。
唐四夕身子被淋透,臉也儘是水,他想不能這樣下去,該道歉的。
雨聲很大,落在地上嘩啦響,但是雨卻小了。
有個東西擋在頭頂上。
那是一隻手掌,藍望濘的手,他負著委屈不看人,卻把手遮在唐四夕的頭上,做一個小小的傘,不叫他淋著。
莫名其妙的,唐四夕輕咬嘴唇,想笑,
“哎,老藍,你要不要來我家吃小火鍋。”
——————
唐四夕獨自在廚房忙活,將洗好的菜品端上桌。
牛肉片,羊肉片,毛肚片。
小豆腐,小蘑菇,小花菜。
蝦滑滑,蟹棒棒,魚丸丸。
擺的一盤一盤,整整齊齊,解點芝麻醬,擱上香菜和蔥花,滴上幾滴小磨家的香油。
他沒注意到,屋子裡的氣氛怪得滲人。
兩團勢力互相打量,藍望濘的眼中沒有善意,陸凜星看不清對方的底細而虎視眈眈。
兩個人就在沙發上挨著坐,詭異得和諧。
“你倆誰去給我把冰箱裡的耗油拿來?”
唐四夕吩咐,藍望濘應了一聲,起身繞過陸凜星,手搭在冰箱門上。
剛要打開,被陸凜星猛得摁住。
藍望濘心中不爽,壓低聲音,低眉俯視陸凜星,
“乾什麼?”
藍望濘是有些懾人的氣勢,也在暗中威壓陸凜星,在唐四夕看不出的道場上兩人交了幾次手,陸凜星仍被壓製得體無完膚。
沒必要硬碰硬,隻是冰箱裡的東西不想被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