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陳知是在新月的敲門聲中醒來的。
下意識的坐起身來,低頭。
見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晚的喜服,不由鬆了口氣。
原本他是打算裝醉的,沒想到酒量不行,喝的確實也不少,蓋上被子一躺下,沒多久竟然真的不知不覺睡著了。
還好沒有發生什麼。
眼下他都鬨不清許紓和是人是鬼,自己重生這事兒更是還沒摸清楚,實在沒心思感受勞什子的春宵。
定了定心神,抬頭望去,就見許紓和睡在不遠處的小榻上。
倒是有些意外。
怎麼,沒到榻上來睡呢?
陳知眸子動了動,不由猜測,難道對方也不願意和他圓房?
“少夫人,該起身了,要去給老爺和夫人敬茶請安了!”
新月的聲音再度響起,比剛才又高了幾分,也成功打斷了陳知的思緒。
同時,躺在小榻上的許紓和總算是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坐起身來。
“知道了,知道了,已經起來了。”許紓和閉著眼睛,懶散答道。
陳知看了她一眼,撩開被子下榻,“進來伺候吧。”
聽得他的聲音,許紓和打了個激靈,立刻就精神了,趕忙睜開眼睛。
見陳知已經起身,便也立刻跟著爬起來,麵上迅速擺出個賢良溫柔的笑容來。
“夫君醒了,昨晚夫君醉酒,睡得太沉了,我怕擾了夫君安睡,所以擅自做主,沒叫人伺候夫君沐浴,夫君睡得可好,沒有頭疼吧?”
麵對她的關心,陳知有些不適應。
默默退開了半步,而後才道,“無妨,我睡得很好,那個,我先去沐浴更衣了,你慢慢收拾。”
語罷便快步離開了內室。
恰好新月應聲進屋來伺候,就見陳知逃也似的往外走,不解的看了一眼,而後便壓低聲音對許紓喝道。
“姑爺怎麼一大早跟見了鬼似的,跑什麼呢?”
“你才是鬼呢!”許紓和抬手戳了戳新月的額頭,旋即哼道,“我看啊,他是社恐。”
新月被戳的腦袋一歪,邊往旁邊躲,邊問,“啥是社恐啊姑娘?”
“社交恐懼症。”許紓和道。
新月不解,“恐啥?”
“就是怕和人說話。”許紓和解釋。
這麼說,新月就明白了,點了點頭,小聲嘀咕。
“姑爺還是個臉皮子薄的。”
許紓和聽著,心裡也是吐槽,可不是麼,白長那麼大的個子。
而且這真要是社恐啊,那相處起來還有的費功夫呢,怕是不好養。
但嘀咕歸嘀咕,正事兒還得辦。
洗漱更衣後,夫妻兩人就出發去給長輩敬茶了。
陳家是從商的,做的是布匹和成衣生意,家境不錯,許紓和嫁過來,是兩家早就定好的娃娃親。
陳知的父親,陳家如今的當家人陳懷謙,與許紓和的父親許縉是年少好友。
多年前陳家不慎得罪某位官員,要不是許縉出錢出力相助,恐怕陳家那時候就覆滅了。
因此,陳懷謙主動提出日後讓兩家孩子結親之事,許縉也爽快答應。
隻可惜後來許縉因病早逝,隻留下許紓和這麼一個女兒,陳懷謙倒是膝下有三子一女,至今身體康健。
陳知是陳懷謙原配發妻所生,上頭有一母同胞的姐姐,陳家長女陳玉蓉,已經出嫁了,再就是同父異母的二哥陳錦,是陳懷謙和繼室馮氏所生。
還有個四弟陳勳,也是馮氏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