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看看你弟弟吧。”
季慈默然,並未發表任何看法,隻是讓京一先帶自己去看她弟弟。
京一便舉著手機走回房間。
回房間路上,地上全是摔掉的各種物品,淩亂無比。
這一幕全被直播觀眾收入眼底,心頭甚是沉重。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對於在痛苦中掙紮的人,總能第一時間感同身受。
直播間網友便是如此,在看到京一身上傷口以及知曉她悲慘的前半生後,對她的隻有同情,生不出其他一點心思。
“我弟弟睡著了。”
京一推開虛掩著的房間門。
打開房門的一刹那,眾人看到的是堆滿整個房間的酒瓶子。
按理來說,家裡臥室應該是床鋪、書桌、衣櫃。
可是這個房間呢?
一眼望去全是堆成山的酒瓶子。
至於床鋪……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就是蜷縮在角落裡的小男孩身下的硬紙板。
被子?如果是蓋在小男孩身上的一堆衣服的話,那確實是。
離大譜!
網友們全都震驚了,這是人能睡的地方?
他們就是睡這個地方長大的?
“能講講你的故事嗎?”
季慈臉上罕見沒有笑容。
“我人生沒有故事。”
京一的神情比季慈更加冷淡。
“我是京一,自打記事起,我和弟弟就京二就住在這個小房間裡,天天跟酒瓶子過日子。”
說著京一踢了一腳倒在腳邊的酒瓶子,一臉淡漠,“什麼時候酒瓶子堆滿了就去賣,賣完了又開始堆積酒瓶子。”
“我的人生很簡單,隻有酒瓶子、弟弟,還有賭徒京尚戶,軟弱無能的江韻澄。”
京一突然想起大家或許不知道京尚戶和江韻澄是誰,淡定開口解釋。
“京尚戶是我那沒人性隻知賭博的爸爸,江韻澄是自知兒女被家暴也無動於衷的媽媽。”
京一的話讓大家倒吸一口涼氣。
在這種原生家庭裡長大,實在是絕望。
“沒了。”
京一沒什麼能說的,她這一生實在是簡單,簡單到一句話就能概括完。
【找警察報警啊!】
【對啊,這種事情報警啊!這算是故意傷人了!】
【憑什麼打的是自己子女就不算是傷害罪了?】
【找婦聯也行啊,那不然自己一直被欺負】
京一沒有錯過這些彈幕,但也沒開口第一時間駁回,因為有些受害者會替她開口。
【根本就沒用,對於家庭暴力這種事情,但凡父母去哭訴去鬨去打感情牌,警察去了也沒用】
【沒用的都沒用的,全都和稀泥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不如自救!】
【收集證據,先穩住你爸爸,儘可能的保護自己,等證據足夠,去請國辯,去向法院申請法律援助,不用收費的!】
那些曾經受到迫害,在大家幫助下走出來的人,此刻也在評論區裡紛紛發表自己的見解和提議。
京一將國辯這一條默默記下,如果以後真走投無路,不管再難也要去試試看。
【你是哪裡的人?】
看到評論區有人在問。
京一也沒遮掩,“f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