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
我還是沒能夠理解他的作戰思路。
或許大家更喜歡將其稱之為軍神。
但作為近距離接觸和觀摩過楚的軍人之一。
我們觀摩團的每個人，更習慣性的將他稱之為火炮之神。
我還清晰的記得發生在中國腹地蘭封地區的那場決戰。
在那場作戰之中，火炮發揮出了難以想象的作用。
我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使用火炮。
就宛如在戰爭時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日軍的作戰思路。
這些寶貴的作戰經驗在太平洋戰爭之中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根據國防部的推算，他至少幫助我們減少了至少十萬人的傷亡。
讓我們向榮譽勳章的獲得者來自東方大國的軍事家——楚雲飛先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史密斯道格拉斯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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彙報歸彙報。
錢伯均就算心中有不滿。
這仗還是要打下去。
無非就是從助攻變主攻了而已。
這種事情，實際上早在戰前，便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戰鬥仍在進行，戰士們依靠著機槍火力和迫擊炮的使用，不斷壓縮著日軍外圍防禦陣地。
並且在戰防炮的直接支援下，步步緊逼。
這種打法，似曾相識。
結硬寨、打呆仗，乃是晚清中興名臣曾文正公最為擅長的打法。
湘軍就是靠著這樣的打法，平定了太平天國。
常凱申也對這種打法相對推崇。
戰爭確實沒什麼太多的捷徑。
饒是楚雲飛知道哪裡有小鬼子的火力點。
哪裡有日軍的炮兵陣地。
也要呼叫己方的炮兵一點點的砸過去。
隨著楚雲飛將自己的指揮部再度前推進了三公裡之後。
楚雲飛終於找到了土肥圓賢二的指揮部位置所在。
這個老鬼子的指揮部並沒有在三義寨。
反而是躲藏在了陳留口和蘭封口之間的民房之中。
雙方的距離不過十四公裡。
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十幾戶人家。
距離夾河灘很近。
楚雲飛手上使用的作戰地圖甚至都沒有這個村子的存在。
隨著這個顯眼的血紅色骷髏頭出現在了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
楚雲飛可以確定，這就是十四師團的指揮部。
沒辦法。
誰讓這個指揮部在地圖之中的標識是目前包圍圈之中最為顯眼，也是最大的。
原本。
楚雲飛以為第一次炮擊就已經乾掉了十四師團的指揮部。
隻是本來已經被炮擊乾掉的指揮部。
再度出現在了三義寨之中。
而且在指揮部前移之後。
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標識出了更多的指揮所、指揮部。
根據楚雲飛對於三維立體作戰地圖的經驗總結。
能夠出現在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上麵的標識。
最低都是聯隊長級彆的日軍指揮官所在位置。
像騎兵十八聯隊，由中佐安田兼人中佐率領。
他的指揮部在地圖上就不會顯示，即便楚雲飛知道他的部隊和指揮部就在魏莊。
安田兼人中佐，明顯就不夠格，不僅僅需要滿足聯隊長這個最低職位標準，想來軍銜方麵也需要符合標準。
最低也要是個大佐。
至於為什麼此前指揮部出現而又消失，想來和土肥圓賢二的不斷移動有一定的關係。
話說回來。
從三維立體作戰地圖的俯瞰視角來看的話。
十四師團長土肥圓賢二設置指揮部的思路，有點類似第二集團軍指揮官孫連仲總司令在指揮台兒莊之時的做法。
兩人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孫連仲總司令將指揮設置在距離台兒莊不到兩公裡的小村子裡麵，這樣的村落在魯南地區十分密集，根本就不起眼，進攻台兒莊的小鬼子們自然做夢都想不到。
更不用說會針對性的進行炮擊了。
想來，土肥圓賢二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常規思路來看的話。
土肥圓賢二的指揮部大概率會在三義寨、曲興寨這種工事堅固，集結重兵的地方。
這種想法沒錯隻是，這些小伎倆在楚雲飛麵前，毫無意義。
三兩間的土製民房，現如今已經被日軍們征用。
至於原本居住在此地的民眾，早已經逃難去了。
一群小鬼子們迅速上前收拾起了房間。
木頭、柴火之類的東西全部都撿拾了出去。
不多時，房間空曠了不少。
幾頭小鬼子們小心翼翼的架設起了電線，轉而開始調試電台。
“師團長，電台已經完成了調試，目前可以繼續使用。”
正在院落之中曬著太陽的土肥圓賢二故作輕鬆般正了正身子：“呦西，繼續給華北方麵軍司令部發電彙報我軍情況，請求戰術指導。”
“哈依！”
這地方，連個大點的桌子都沒有。
電台損壞之後，基本上和一線部隊的通訊依靠騎兵通訊員。
相對而言就遲滯了不少，等到電話線接過來至少也要三個小時之後。
這個時間，就是土肥圓賢二僅剩的閒暇時間。
正當土肥圓尚未放鬆下來。
身邊便傳來了另外一道充滿憂慮的聲音。
“師團長，這個地方沒有重兵把守，萬一支那軍突破我軍的防線，僅有一個警戒小隊的話，恐怕不是支那軍的對手。”
站在土肥圓身旁的不是彆人。
而是工兵十四聯隊的聯隊長岩倉如門大佐。
此時的他深感焦慮。
即便現如今十四師團主力已經全部都彙合到了一起。
岩倉如門也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反而覺得愈發危險。
說起來岩倉如門這個老鬼子也不是個簡單的貨色。
作為一名工兵聯隊聯隊長。
他在挺進蘭封城的第一時間觀察到了國府所謂在蘭封的“國防工事”就是一團糟。
除了十幾個麵向正東方向的機槍陣地能夠正常使用之外。
剩下的戰壕都是新修葺，甚至尚未使用木頭加固過。
即便是那十幾個鋼筋混凝土構築的機槍陣地，也承受不住國軍部隊重炮的炮擊。
岩倉如門第一時間建議土肥圓賢二突襲羅王車站，固守羅王寨、三義寨等堅固據點，至少能夠和蘭封城互相呼應，減輕兵力部署方麵的壓力。
按照岩倉如門大佐的計劃。
他們應該固守的是蘭封、羅王一線，並且背靠黃河，能夠得到充分的補給。
隻是岩倉如門沒有料想到楚雲飛所部的反擊速度如此之快。
在他們剛剛分兵奔襲羅王寨的時候，楚雲飛麾下的三支隊伍就直奔蘭封城而來。
因為楚雲飛的反擊，使得岩倉如門等人不得不在兵力有限的情況下放棄蘭封。
優先確保土肥圓賢二等一眾指揮官的安全，局勢自此愈發惡化。
就在今天一早。
岩倉如門親眼看到十四師團的參謀長島崎康夫在撤離的路上被炸成了一攤碎肉。
這樣的炮擊幾乎一刻不停，對於民國政府而言頗為珍貴的炮彈在此刻仿佛不要錢一般。
宛如雨點一般砸向了日軍的各處陣地，狠狠的揮霍著他們本就為數不多的戰爭儲備和庫存。
最為關鍵的是。
圍殲他們的國軍部隊。
確實稱得上是當下中國最為精銳、裝備最好的部隊。
僅僅就圍殲十四師團的各部隊，就足足裝備了18門（2+8+8，楚雲飛的那兩門炮也是拆的炮十團一營的，台兒莊參戰的就是炮十團一營、胡宗難麾下的是炮十團三營）150毫米榴彈炮。
70門75毫米山炮。
12門88毫米野戰炮。
其餘九二式步兵炮、以及ak36這樣37毫米的戰防炮甚至都沒計算進去。
僅從炮兵力量上而言。
十四師團這個加強師團都處於被碾壓的狀態。
機械化重炮連的大口徑榴彈炮砸下去。
除了參謀長島崎康夫身死之外，電台、其他軍用物資也受到了一些波及，損壞
最讓岩倉如門大佐憂心的是，前沿陣地方向的隆隆炮火之聲可是足足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
己方本就不多的重火力，在炮擊之下持續的減少。
按照這個節奏打下去，用不了三天的時間。
被包圍的十四師團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岩倉君，不必多慮，我們的援軍已經進攻至歸德一線。”
“可是師團長，我們處於敵軍包圍之態勢，目前的補給僅能依靠水路以及空投，機械化部隊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效能”
“岩倉君，我需要糾正你一點的是，我們這並不是被包圍，而是中心開花！”
土肥圓賢二頗為自信的將手中的電報遞給了岩倉如門大佐。
“我們的援軍部隊目前正在按照寺內將軍的指揮之下，進抵歸德一線且我們的空軍航空兵也在不斷的起飛支援，相信很快就能夠摧毀敵軍的炮兵陣地！”
“我們這群糟糕的對手甚至不會挖掘炮兵掩體和陣地，岩倉君，不必多慮”
土肥圓賢二自己都心虛的不得了，但說起話來還是言之鑿鑿，紅光滿麵。
仿佛對此戰的前景有著十足的自信心。
然而，作為一名中國通。
土肥圓賢二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現在麵對的乃是國民政府，乃至國軍最為精銳的炮兵部隊。
挖掘炮兵掩體這種事情，對於德式炮兵精銳而言，簡直就是基本操作。
他們不是那群舊軍閥麾下的部隊，隻會將炮排成排的直射。
而是已經能夠熟練使用各種基本的炮兵戰術。
甚至完成相應的快速間瞄射擊，隻是在這個時候。
能夠做的，隻有穩定軍心而已。
岩倉如門點了點頭，索性不再多說什麼。
正當他轉身準備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之時。
天空之上忽然傳來了陣陣的破空聲，定睛看去。
正是一顆顆的炮彈砸向了他們
土匪原若有所思的抬頭看向了天空之下。
下一刻瞬間被爆炸造成的火焰吞噬。
言之鑿鑿的語調。
讓臨死之前的土匪圓顯得像是個跳梁小醜。
若是維持此前遭到攻擊之後四處轉移的狼狽姿態，也不至於送了命
十四師團指揮部遭到重大打擊。
消息很快傳開，但日軍沒有產生楚雲飛預期的慌亂。
這則消息僅僅控製在了聯隊一級之後，就沒有繼續向下傳遞下去。
而各自的部隊，還在各自的聯隊長、大隊長、乃至中隊長、小隊長的指揮下繼續負隅頑抗。
前沿指揮部之中的楚雲飛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看著步一團在迫擊炮的掩護之下發起又一輪的進攻。
進攻方式和此前沒有太多的區彆，以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為主。
雖然沒能夠攻克日軍多少的外圍陣地。
但是這麼一天打下來。
小鬼子外圍陣地的火力點基本上已經全部都被敲掉。
他們的武器、彈藥數量不足，火力也全麵落後於進攻部隊。
現如今的日寇們，完全是在用小命去抵抗飛虎榮譽師這強大的輕重火力。
“這群日寇撐不了太久的時間了，八十七師什麼時候部署到位？”
楚雲飛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方立功。
“算算時間，差不多應該抵達一線了，七十四軍，五十一師差不多在淩晨時間能夠完成部署。”
“很好，命令部隊，十五分鐘之後停止攻擊，原地休整，按照原定作戰計劃，發起對三義寨的猛攻。”
“是！”
拿下三義寨是大功一件。
位置越重，考慮的越多。
功勞確實需要爭取，但也要學會分享。
王耀武、宋希濂都是楚雲飛要爭取的對象。
按照三人互相通氣的作戰計劃，明日淩晨，將會發起全麵攻擊。
肅清、魏莊、曹莊、三義寨一線的敵軍。
在第十七軍團的配合之下，聚殲敵軍於蘭封口、陳留口一線！
當然了。
這個作戰計劃，主要也是依靠楚雲飛在中間斡旋。
他一個黃埔五期的，麵對不管是一期的學長，還是黃埔三期的學長。
可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學長而已。
論對日戰功，楚雲飛是當之無愧的黃埔第一人！
他們雖然秉持資曆和身份。
但沒一個敢因此對楚雲飛怎麼怎麼樣，有的隻有尊敬和平等對待。
這件事促成的非常容易，五十一師和七十一軍很樂意參與到此次的圍殲作戰之中。
當天晚上，戰士們輪換休息。
楚雲飛等人則是進行著最後的安排。
一通電話打進了他的前沿指揮部之中。
轉頭示意了一下孫銘，楚雲飛繼續小心提防著日軍的夜襲。
越是如此關鍵的時刻。
越要小心小鬼子的狗急跳牆。
並且他還需要時不時的詢問兵團司令部，歸德一線的情況。
薛嶽顯然也對那個地方不放心。
正在琢磨著想儘辦法從鄭州方向再抽調三個團的兵力過來加強給黃傑的第八軍
三維立體作戰地圖之中。
楚雲飛細細的觀察了一番。
第十四師團聯隊長以上職務、且軍銜達到大佐的指揮部，還剩下來三個。
算上敲掉的五個指揮部，可以說此戰炮兵的戰果頗為輝煌。
正當楚雲飛放下手中鉛筆，準備起身休息片刻的時候。
一旁的美軍中校史密斯對著一旁的翻譯官魏文博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
楚雲飛轉頭看了過去：“小魏，這美國人說什麼呢？”
“他驚訝於您的指揮才華，並且十分好奇，您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去指揮您的炮兵部隊的，難道就僅僅是依靠望遠鏡嗎？”
楚雲飛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翻譯官魏文博一臉的懵逼：“長官”
一旁的孫銘適時上前解釋道：“這個還是我來解釋，總攻發起之前，長官需要休息，預留出足夠的精力應付接下來的大戰！”
“是！”
楚雲飛欣慰一笑，比起魏大勇，還是孫銘懂事，順手。
“和尚，幫我收拾個行軍床出來，我要躺一會。”
“是！”
和尚屬於那種你下命令他就辦事的副手，好用歸好用。
但總歸是缺少了一些主觀能動性。
想來其在李雲龍的身邊也一直沒能夠擔任要職，應該是和這樣的性子有一定的關係。
孫銘解釋道：“根據我們的火力偵查以及友軍的相應通報情況，日軍的炮兵陣地部署習慣，和敵軍指揮官的作戰風格和特點，在地圖上相應標注出敵軍有可能設置的炮兵陣地方位。”
“通過這裡和這裡”
孫銘迎著魏文遠和史密斯中校幾人的疑惑目光解釋道：“
這個主要依靠的事聽、算、判。
這個挺，就是耳朵聽炮聲的方向。
算，就是通過時間計算大致的距離，方向，一次推算日軍炮兵陣地的大致方位。
最後，綜合上述。
也就是最為關鍵的一點。
就需要大量的作戰經驗對日軍戰法的研究了。
而後在此前推斷出的敵軍炮兵陣地之中挑選出一個距離測算位置最近的敵炮兵陣地，隨後進行火力覆蓋。
魏翻譯官這樣說的話，你能夠聽懂嗎？”
迎著史密斯中校等人疑惑的目光。
魏文博沉默了片刻而後試探性的解釋了一番。
見這群老外依舊雲裡霧裡。
魏文博絞儘腦汁也不知道怎麼用合適的語言去總結出如此抽象的作戰經驗。
聽都能夠聽到日軍的炮擊方向和方位，通過日軍開炮的落地時間計算
先不說怎麼計算了，這些都是炮兵的活，他一個翻譯官也不明白。
光是這個聽炮聲出膛的聲音在戰場上是怎麼聽到的？
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這怎麼和老外解釋呢？
“dblessyouruntryanddblessouruntry”
“what？”
史密斯道格拉斯中校雲裡霧裡的攤了攤手。
這踏馬的是什麼理由。
如果真的靠祈禱上帝保佑就能夠取得戰爭的勝利。
那他們這群軍人就不會出現在這該死的前沿指揮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