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小舅提了兩條大灰鰱讓帶回去,小舅媽也捧出一套小衣服小褲子,“給寶寶做衣服,順便給臻臻做了一套,臻臻回頭試試看,不合身的話就讓你媽改改。”這年頭的女人基本掌握縫紉技能,改個衣服褲子啥的不在話下。
“姐,下午兩個姐夫和我們商量了,等明年你蓋房子,我們一家出500,不多~你”顧媽媽打斷了小弟的話,“不用,你們每家都有用錢的地方,我和你姐夫”
“三姐,你就彆推辭了,”小舅媽也上前勸道,“你放心,我們手上還留著呢,孩子生下來要用的東西我娘家也都備好了。爸爸說的對,咱們大家都能把日子過好了才是真的好。”
看著真情流露的弟妹,媽媽眼角有些濕潤,“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到時如果需要,我會跟你們張口的。”
回家的路上,夫妻二人都沉默著,顧臻坐在大杠上半趴著,看著龍頭上掛著的灰鰱一搖一晃的,用力的說了句,“爸爸媽媽,咱們一定要把生意做起來,把日子過好了!”
女兒的話頓時鼓舞了兩人,剛剛盤旋在心頭的複雜情緒瞬間消散了個乾淨,三人又你一言我一語恢複了來時的歡快。
“媽媽,上午大表姐在客房哭了好久,她怎麼啦?”顧臻轉頭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當時沒聽出來那是誰在哭泣,但吃飯的時候,看見大表姐鼻頭紅紅的、眼睛也有些腫,加上當時確實沒在屋子裡見到她出入,就猜應該是她了。
爸爸聽了也很好奇,媽媽歎了口氣,將事情簡單說了下。
隻能說各家有各家的煩惱,大表哥和表姐是一對龍鳳胎,但兩人長得並不相像。大表哥更像姨夫,虎頭虎腦、體格高大,性格也憨厚,表姐則更像薛家的人,皮膚白皙、身材纖細,是個亭亭少女。
釀酒廠今年招工給了姨夫一個技術員的名額,正值倆人初中畢業,按照計劃本來是表哥去當兵,表姐進廠做技術員。但誰知新兵體檢的時候,因為扁平足被刷下來了。這麼一來,一家子的計劃都被打亂了,經過慎重考慮,姨夫決定讓大表哥進廠做技術員,於是表姐反而成了沒著落的那個。
今天早上過來的路上,大表哥說想買輛自行車,姨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隨後就看見表姐猶猶豫豫的樣子,便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兒。表姐便說自己也想買輛自行車,去年就跟她媽說了,當時大姨答應畢業之後給她買來著。粗線條的姨夫沒多想,當即就說了句,“你天天在家待著又不出門,要什麼自行車,你哥人要去上班的~”這句話一下子戳傷了表姐的自尊,直到了外婆家,還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後來還是你小舅媽哄了半天才好。”媽媽補充了一句,對於這個弟媳,她是真喜歡。
“唔~我覺得這事兒就是大姨父做的不對。”顧臻替表姐叫屈。
“你還小,不懂~”媽媽淡淡的回了一句,瞥見小丫頭撅著嘴不服氣的樣子,她被逗笑了,耐心給女兒解釋著,“去國營廠上班的名額隻有一個,
田鈺是女孩兒,長得又漂亮,隨便找個工作以後也可以嫁個好人家。但田鋒就不一樣了,本來是想著當了兵退伍後能分配個好工作,現在當不了了,如果工作再沒個著落,後麵成家可就麻煩了。城裡可不像我們農村,他們那兒女孩子談婚論嫁要求都挺高~你大姨姨夫他們也是沒辦法,至於自行車,那確實是你姨夫嘴上欠把門的,我們已經說了他了,他也答應回去就買。“
”我倒覺得表姐哭,不是為了自行車,她是覺得家裡人不重視她、不拿她當回事,所以說好的工作說讓就得讓,說好的自行車也說沒就沒了~“
”唉,誰叫她是女孩子呢,一家子裡如果有兒有女,大多都是女兒讓著兒子的多!”譬如自己父母,老兩口對女兒難道不疼愛嗎?自然也是疼的,可是如果兒子遇到了困難,需要犧牲女兒的利益來解決的話,他們也是願意的,事實上也是這麼做的,媽媽有些失落。
顧臻覺得自己聊到了不該聊的,於是將話題拐了個彎,”我覺得女孩子也要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業,結婚生子不應該是人生的唯一出路!“
正踏著車的老爸被自家女兒的“口出狂言”嚇了一跳,“哈!你一個五歲的娃娃你懂個球,這些話都哪兒聽來的?”
“哼!我自己想的,你們就說對不對吧。”
對於自己情不自禁發出來的感慨與年齡不符這事兒,顧臻很坦然。萬裡長征才剛開始,早早地讓父母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沒什麼壞處。
“良才~你說咱們女兒是不是太過早熟啦?”媽媽的嘀咕聲夾雜在風中吹進了顧臻的小耳朵,她偷偷捂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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