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聽覺也不是視覺,而是腦子映射出的感覺——千百次她做這事的時候,旁邊的那道熟悉身影。
趙啟剛也愣住了:萬古愁!
好強的腕力,原來這就是老師說的字中筋骨嗎?
僅僅三個字,就讓趙啟剛看懂了什麼是書法協會那些人常掛在嘴邊的古韻。
“姑娘……”趙啟剛怪自己為啥不認真看租房合同,他想叫楊小南的名字,偏偏記不得。
“姑娘,你這字跟哪位大師學的?你練了多久?姑娘?”
楊小南回過神,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告訴他自己這是天生的?人家隻會覺得我是故意的。
“練了很久……”她道:“很久吧。”
她也不知自己真正的靈魂是多少歲。
“姑娘,我再去打桶水來,你繼續寫。”
楊小南卻說:“還有拖把嗎?你寫,我來續。”
同樣的詩詞歌賦不管是印在課本上,還是在手機裡出現,她均沒有特彆感覺,但是用書法的形式出現在她麵前時,就完全不同。
趙啟剛果然又找來一杆筆,他把相對貴的那根遞給楊小南。
他寫:竦輕軀以鶴立;楊小南接:若將飛而未翔。
他寫:從南湘之二妃;楊小南接:攜漢濱之遊女。
趙啟剛命仆夫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楊小南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兩人默不作聲唰唰唰在院子裡寫完一整首《洛神賦》,院子不大,地麵不知被覆蓋了幾層字。
寫完後,一個滿頭大汗酣暢淋漓,像乾掉一整瓶白酒,激動中暈呼呼;一個氣息平穩,從最初的迷茫壓抑,已回到尋常狀態。
“姑娘,我想拜你為師。”趙啟剛是認真的。
楊小南覺得無所謂,隻要不像上次變成貓那樣憑空失去五天時間,她有的是閒功夫。
“可以呀。”
“姑娘你等等。哦不,姑娘你跟我上樓。”
趙啟剛堅決要把房租退給她,還說今晚請她吃飯,問她有啥忌口的。
這種便宜楊小南就沒有不占的,欣然接受。她這老徒弟話是真的少,隻說重點,不瞎打聽她任何事。若無必要,他可以不說話。
什麼時候是有必要?楊小南不主動跟他交談,就是沒必要。
很省心。
一個坐滿九年牢出來的男人,現在仍然善良,他之前對租客的所有寒暄都是基於禮貌尊重,害怕自己的社恐被誤會成冷漠,從而傷害到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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