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成功並沒有去成閱江樓。
剛準備出門,王輕語便拿著一張表來找他,說人事部讓他填一張乾部情況調查表。馬成功拿過來一看,就是一張普通的情況調查表,內容也不多,就是個人情況和家庭情況。當即填完交給王輕語,張鳳楠又跑來說王書記請他去一趟,然後又說把電話留一個,再加個微信,他要拉他進工作群。
應付完張鳳楠,馬成功隻好又給李奇峰打了個電話,說剛上班事情太多,乾脆下午再見麵。結果李奇峰說那就下午一點半在棉紡廠小區門口見。
馬成功有些奇怪,不知道李奇峰和秦明東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看時間已十點五十了,趕緊出門直奔電梯,進電梯一路又直上到二十六層。
這次前台的兩個小姑娘倒是沒有玩兒手機,而是規規矩矩地站著。馬成功問她們王書記的辦公室哪裡,又是那個看起來成熟一點的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左邊,說倒數第二間,對門門上掛著秘書辦。
馬成功趕緊走了過去,果然看到倒數第二間門開著,對門的門上也掛著個“秘書辦”的牌子。他伸出手敲了敲門框,裡麵一個聲音道:“進。”
走進辦公室,馬成功心裡隱約有點不滿。這間辦公室太大了,不但比馬成功的1525大了起碼兩倍,甚至比外勤總部領導在上海的辦公室都大。
辦公桌後的王德福看到馬成功,笑著站起身,先和馬成功握了握手,然後指著沙發道:“小馬,坐吧,不要客氣。”
說著走到辦公室門口,對對門說了一聲:“不要讓人打擾我們。”轉身順手又把門關上了。
馬成功看他偷偷摸摸的樣子像是在做賊,心裡微微有些奇怪。卻見王德福轉過身,又去飲水機旁拿杯子和茶葉,便急忙站起身道:“王書記,我自己來。”
王德福卻已經將杯子放在了飲水機下,按下了開關。
回過身,他又笑容滿麵地從包裡摸出一包華子,丟給馬成功,道:“我不抽煙,但是我這兒不缺煙,你以後沒煙了就來拿。”
“這”馬成功愣住了。他不明白這個王書記是什麼意思,雖然昨晚上酒喝大了,但他十分肯定自己今天早上才第一次見他。
王德福卻又轉過頭,邊看著杯中的水量邊道:“我的女兒叫王輕語,你應該已經比較熟悉了。她大學畢業就到了分公司,我倒是去年才從望江調來,所以你可以找她了解一下分公司的情況。當然,南方公司的情況她也門清。”
馬成功又是一驚,原來這位王書記是王輕語的老爸,怪不得呢!兩父女都一樣的自來熟。
正想著,王德福已經端著紙杯走到沙發前,將紙杯放在茶幾上,這才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是正襟危坐,就好像是一個坐在老師麵前的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般。
馬成功剛想說話,卻見王德福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成功同誌,我現在代表組織和你談話。”王德福嚴肅地道。
“這”馬成功又一怔,他沒想通這個王書記有什麼毛病?這變臉是跟青城派學的吧?他小心翼翼地道:“王書記,上周我來報到的時候,李部長已經代表組織跟我進行過談話了。”
王德福愣了愣,馬成功開口前,他正在心裡為自己設計的這個開場白而略微有些得意。畢竟歐陽謹讓他幫助馬成功適應普通人的生活,但卻並沒有交代這個馬成功是個什麼樣的人,隻是說他為國家做出了傑出的貢獻。而王德福雖然對隱蔽戰線並不了解,但他當了多年的國企領導,清楚歐陽謹所說的“傑出”是什麼意思。因為通常隻有躺在披著國旗的盒子裡,或者是在電視上出現過的,那種背對著鏡頭接受勳章的人才能夠被稱之為“傑出”。
想了想,他又道:“對,李部長的確在我的授意下和你進行了一次談話。但他代表的是組織部,而我代表的是黨組織。”
馬成功心裡一凜。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從係統中退休來到清江分公司,原則上來說他已經和過去十二年的生活完全告彆。但他可以完全忘記十二年中自己所有的事,甚至外勤總部可以完全重塑他十二年來的所有履曆,可是在黨組織麵前,不允許隱瞞任何的個人重大事項。因此麵前這位清江分公司的黨委書記,應該就是在隱晦地提醒自己,他對自己門清。
“上次韓天明說清江分公司有歐陽謹的人,看來就是這位王書記了。”馬成功暗道,不由挺直了身體,道:“王書記,我接受談話。”
王德福見馬成功在一瞬間氣質就發生了變化,不由得嚇了一跳。因為麵前的馬成功不僅神色肅然,眼神銳利,腰杆也仿佛挺拔了起來,連帶著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發生了變化,好似一把隨時都可以出鞘的利刃。
“這”
被嚇了一跳的王德福很快又恢複了嚴肅的態度,隻是在心裡暗暗稱讚了一聲。畢竟現在這個狀態的馬成功,才符合自己想象中的那個英明神武,為國家孤身在非洲奮鬥十二載的孤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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