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的時候,馬成功挎著秦雅雯,在向俊霖的陪同下,以潘癸為前驅,後麵還跟著幾個手執仿製八一杠的保安,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殺到了底倉。
此時底層的貨倉大門之外已經站滿了各色麵孔的各色人等。
他們中絕大多數都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或背著長槍,或腰裡彆著短槍。也有一部分穿著白襯衣黑西服,看上去身體勻稱戴著耳機的,加副墨鏡就跟好萊塢老電影裡的保鏢一模一樣。
此時這些人幾乎百分之百都皺著眉頭神情凝重,對自己身邊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表現出有些神經質般地過分關注,而他們的表情就差在臉上寫上三個大字:彆惹我。
守在門口的保安看到潘癸,急忙立正行執槍禮。潘癸對他們點了點頭,卻立刻又閃到一旁,將門拉開,彎腰對馬成功道:“曾先生,請。”
馬成功笑了笑,抬腿便進了門。
底倉跟馬成功上次被杜素英抓來的時候相比,已經大變樣了。
隻見裡麵的貨物基本上都已經被清空,靠著艙壁的地方安置了一個大概七八個平方的圓形舞台,舞台上有一張桌子,而桌後的艙壁上掛著一個巨大的led屏。
此時led屏上正放映著一些阿拉乾的航拍照片,配著舒緩的音樂,讓馬成功以為自己走進了國內某大公司的產品發布會現場。
此時舞台下已經坐了一些人,以穿著迷彩服的軍人和西裝革履的帥大叔為主,也有穿著緬甸傳統服飾的中年油膩男。
更重要的是,這裡麵西方麵孔和東方麵孔的人基本上五五開,而且馬成功可以斷定,這幾天他在船上,壓根就沒見過這些人。
正想著這些人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卻聽潘癸在一旁道:“曾先生,這邊請。”
他順著潘癸伸出去的手看去,才發現在底倉一側,還有一個高台,台子被分隔成了一個一個的隔間。
不用說,那裡肯定就是貴賓席了。
“這就像那麼回事了。”馬成功笑著對一側還挽著他手臂的秦雅雯道。
秦雅雯白了他一眼,道:“這是仿照北邊剛剛結束的寶格麗秋拍的現場布景。”
“哦!”
馬成功笑了起來,道:“搞的不錯。”
走上大概三米高的轉角樓梯,潘癸將三人帶到了最靠裡的一間隔間,然後又讓後麵的保安拿來一瓶紅酒,給幾人斟上,這才站在一邊介紹道:“曾先生,您麵前的這塊玻璃是單向玻璃,外麵是看不到裡麵的。剛剛我已經問過了,今晚還會有一些文玩古董拍賣,您如果看上了什麼東西,直接按桌子上的出價器出價就行了。”
馬成功這才發現在桌上果然放著一個類似大號電視遙控器的東西。
他並沒有過多研究那個出價器,畢竟聽秦雅雯的口氣,她好像對這種“正規”拍賣很熟悉的樣子。
端著酒杯站起身,馬成功走到對著舞台的玻璃前,向下麵看去。
此時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地進場了,台下的椅子已經快被坐滿了。果然對這種非法拍賣會有興趣的人,遠比那些人傻錢多的大佬們玩兒的文玩字畫拍賣會上的人要多的多。
正看著,隻見一個穿著旗袍盤著頭發的中年女人拿著一個本子走上台,旁邊還跟著一個端著盤子的服務生。
潘癸見馬成功盯著那個女人,急忙道:“那是從港島德佳拍賣行請來的金牌拍賣師,雪莉楊。去年德佳秋拍成交的那幅八大山人的《竹石小鳥圖》,就是從她手裡拍出了六千萬美金的高價。”
馬成功笑了笑,道:“佩服。”
一旁的向俊霖笑道:“那場拍賣會我在網上圍觀了,的確很精彩。雪莉楊的手段的確很高明,硬生生地將一幅專家組都存疑的古畫拍出了六千萬的高價。”
馬成功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道:“我佩服的是那個買家。花六千萬美金買一幅真假都不定的古畫,還不如給加沙的民眾空投些麵餅。”
秦雅雯笑道:“那是北邊京城的一位著名企業家買的,不過聽說他已經移民美國了。他在美國很多著名大學都建有貧困華裔學生資助基金,幫很多人圓了留學夢。”
“原來是他啊!”馬成功笑了笑,道:“那他買這幅畫買的真值。”
向俊霖有些奇怪地看著馬成功,道:“值嗎?”
馬成功笑著道:“向兄弟,你有沒有看過《資本論》?”
“《資本論》?”向俊霖有些奇怪馬成功為什麼從那位著名企業家一下便跳躍到《資本論》這本十九世紀的意識形態巨著上。
隻有秦雅雯似笑非笑地看著馬成功,像是在說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成長在一個從小到大都必須學習政治學的教育體係裡。
向俊霖想了想,道:“沒有係統研究過,不過我知道這是一本經濟學巨著,在歐洲的很多大學裡,這本書都是推薦閱讀書籍。”
馬成功笑道:“西方推薦的那是第二卷和第三卷。這本書的第一卷叫《政治經濟學批判》,馬克思在這本書的第一卷裡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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