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切風平浪靜,既沒有所謂的打手出現,廖碧儀也未現身。
陸以安確定好回程時間後,給楊瑾年發了一封電報。楊瑾年會在縣城火車站接自己和陸以白。
“奶奶,外麵冷,您回去吧,我和以白的車到了。”
文茜淚眼朦朧,滿是不舍地看著他們二人。
“好,奶奶等你們上車就回去。你們路上千萬小心,一定要等阿年來接了才離開火車站,彆和陌生人搭話。”
“好。小墨、小蘅,照顧好自己和奶奶,立峰,你趕緊帶奶奶、弟弟妹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送君千裡,終有一彆。
火車緩緩啟動,直至消失在視野中,文茜才轉身準備回家。
火車站裡人頭攢動,如今已有不少知青開始返城,這批人大多是家庭背景深厚、消息較為靈通的。
“奶奶,您彆哭,我回家給您烤雞翅吃。”陸以蘅拉著文茜的手輕輕搖晃。
文茜用手帕拭去淚水:“哦?你還會烤雞翅?”
“會呀,我跟二哥學的……”
火車上乘客不算多,姐弟倆這一路還算順遂,至少沒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人。
次日,火車從一個停靠時間較長的站台出發後,對麵下鋪的一位青年拿著剛買的報紙,突然泣不成聲。
“終於……終於結束了!終於結束了……結束了……哈哈哈……”他先是大哭,而後又放聲大笑,情緒起伏極為劇烈。
陸以安原本正在假寐,被對麵這一番動靜驚擾,不得不睜開眼睛,與上鋪的陸以白對視一眼,都對對麵的情況感到茫然。
隔壁車廂乃至更遠一些的地方,也隱隱約約傳來不少嘈雜聲。
青年笑了一陣又哭起來,許久之後,他才逐漸平複心情,滿懷歉意地向陸以安姐弟倆致歉。
“抱歉,剛剛我有些失態,打擾到你們了。”
或許是心情過於激動,又或許是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青年向他們道出了自己如此激動的緣由。
“這是今天的報紙,上麵宣告特殊時期結束了。文中還提到,已經陸續恢複了此前被錯誤批判的同誌的聲譽,對於特殊時期中的反革命罪行以及妄圖篡黨奪權、禍國殃民之人,將會逐一徹查。我家……我家終於盼到了這一天,可我爺爺卻不在了……”
說著,青年人不禁悲從中來。
陸以安出言安慰:“光明總會到來的,往好的方麵想,至少您爺爺不用再背負罵名了。”
青年人掏出手帕擦拭淚水:“不好意思,我又失態了。謝謝,我爺爺臨終時也說過,寒冬總會過去的。”
這位男子本是京都人,名叫蘇啟政,在桂省插隊,此次返回桂省便是為了辦理回城手續。
將心底的話傾訴出來後,青年人恢複了原本的靦腆,隻是大概因為自己情緒激動打擾到了陸家姐弟而略感難為情。
火車到站後,陸以安一出站,便瞧見了站在人群中的楊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