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
顧寒才再次回身,朝老人行了一禮,
“多謝前輩相助!”
今日。
若是老人不出現。
月總管是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好說話,也絕不可能痛痛快快將月之一族的所在之地說出來。
傳劍。
借劍。
逼月總管低頭。
三個人情。
每一個對他而言都意義非凡,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臂助。
“小家夥。”
老人摩挲木棍的動作一頓。
“怎麼搞成了這樣?”
“我朋友。”
顧寒沉默了一瞬。
“被他們害死了。”
老人歎了口氣。
他總算明白,顧寒為何能驅動他留下的那道劍意了。
這份經曆。
這份心境。
與他當年,何其相似?
“切記。”
他語氣一肅。
“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
“你萬萬不可因此誤入歧途,學我的劍,否則,你在劍道一途,再難有寸進!”
“是。”
顧寒又行了一禮。
“我記住了。”
“不錯。”
老人點點頭。
“向死而生,一往無前,現在倒有些劍修的樣子了。”
“前輩。”
顧寒搖了搖頭。
“我還沒有找到它的名字。”
事實上。
從感悟老人留下的那道一字劍意開始,他和長劍之間就有了心意相通的感覺,也能感應到這長劍內隱含的一絲靈性,可就是無法得知它的名字。
“你的劍呢?”
老人沉吟一瞬,再次開口。
“讓老頭子我再看看。”
顧寒將長劍取了出來。
“雞爺說,找不到劍名,便不算窺得劍道真法。”
事到如今。
他已是大致猜出了老人的身份,極大概率就是重明口中的那位驚豔至極的劍道天才了。
“無妨。”
老人擺了擺手。
也不意外顧寒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雞爺的話,不可儘信。”
“你這把劍來曆神秘,連老頭子我也看不透,想來還有些彆的蹊蹺。”
“說不定……”
說到這裡。
他有些感慨。
“它本就沒有名字。”
“沒有?”
“長劍如人,靈性自成,若是一直糾結名姓之事,反倒是落了下乘。”
他笑了笑。
“大道無名,劍,亦可無名。”
大道無名。
劍,亦無名?
一句話,瞬間將顧寒心中那一層迷障儘數除去!
這把劍。
自從顧天撿到他的時候,就一直陪伴他。
說是劍。
其實也是同伴。
亦是親人。
這些,便已足夠了,有名無名……又何必糾結於此?
有感於他的心境。
長劍清鳴不停,傳出一道歡喜之意。
“好好好!”
老人一臉欣慰。
“難得,難得!”
他已然看出。
顧寒已是悟得劍心通明之道,自此劍道一途,再進一大步。
“前輩。”
顧寒又是深深一禮。
“多謝傳道之恩!”
“不必。”
老人側過身。
卻是不受這一禮。
“你身懷劍道至法。”
他意有所指。
“比老頭子我的劍道高明了無數,我哪裡有資格向你傳道,不過是讓你少走些彎路罷了。”
……
“姐。”
雲帆眨了眨眼,一腦子霧水。
“這……就領悟了?”
“這老爺子也沒說什麼啊,我怎麼就悟不到?”
鳳汐沒搭理他。
老人的特征太過明顯,雖然並未親眼見過,可她已是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對於顧寒能獲得他的青睞,也不意外。
她鳳汐的師弟。
自然就得不同於常人!
“姐。”
雲帆又似想到了什麼。
“那傳訊……”
鳳汐終於忍不住了,盯著他看個不停,目光裡帶著難明的意味。
“怎麼了姐?”
“沒什麼。”
鳳汐搖搖頭。
“就是覺得二叔有點可憐。”
雲帆:……
……
“小師弟。”
左央終於忍不住了。
“剛剛大師姐說,你的壽元……”
“恩。”
顧寒也不瞞他。
“大概……還有不到兩個月吧。”
不到……
兩個月?
左央的心一下涼了。
一旁,顧天身上的魔氣再次劇烈波動了起來。
“恩?”
老人感應到魔氣,有些驚訝。
“倒是一條彆出心裁的路子。”
他的見識。
比月管家自然高了不少。
除了真魔之道,他似乎從顧天身上看出了一些不同的東西來。
“前輩。”
左央心裡有些不忍。
“有辦法嗎?”
提升魂力的靈藥,極為稀有。
提升資質的靈藥,舉世罕見。
而增長壽元的藥,有是有,可稀有程度,比前者還高了十倍倍!
不到兩個月時間。
去哪裡找?
“辦法麼。”
老人歎了口氣。
“也不是沒有,破境就好了。”
破入禦空境。
自然能迎來壽元的再次增長。
“破境?”
左央一愣。
“這……”
若在先前。
破境對顧寒來說,隻是水到渠成,再簡單不過了。
可此時他魂力寂滅,甚至連通神境的修為都沒能保住,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破兩境,直入禦空,怎麼可能!
“我幫不了他。”
老人搖搖頭。
“他也不需要我幫,這一步,隻能由他自己走,邁過去,天高海闊,邁不過去……”
後麵的話他沒說。
可結果並不難猜。
左央瞬間沉默了下來。
而顧天身上的魔氣,也越發不穩定起來。
“義父。”
“師兄。”
“你們放心。”
顧寒看向天際。
“我不會死的,我跟阿傻約好了,還要去找她。找到她之前,我……一定不會死!”
左央依舊不說話。
目光中閃過一絲掙紮,似有了決定。
……
遠處。
“嘖嘖。”
狄犴看著趙夢幽,一臉的幸災樂禍。
“趙神女,你又失算了。”
“大好的一個雪中送炭的機會,被你給白白浪費了,是不是很後悔?”
和鳳汐一樣。
雖然沒親眼見過。
可他仍舊是猜測出了這名瞎老人的身份。
月總管強橫如斯。
可在老人麵前依舊不得不低頭。
他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