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
白骨巨城。
幽光一閃，數十道身影落在其中，正是狼狽逃竄回來的明靈眾鬼，剛落下身形，明靈身上的鬼氣便潰散了起來，大半個身體也變得極不穩定。
“大人！”
一眾鬼校大驚，“您沒事吧！”
明靈沒說話。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當年與嶽青一戰，他本就重傷垂死，這百多年修養下來，雖然恢複了不少，可距離傷勢複原，還差得遠，如今為了救鬼三娘回來，強行打開通道，一條命已經去了七七八八了。
“你做的很好。”
鬼三娘看了他一眼，讚賞道：“難得我鬼族之中有你這種大才，稍後跟我回去，我可以給你個進階的機會。”
“是！”
聞言，明靈的身體頓時顫抖了起來，激動道：“明靈願為……效死！”
鬼族很特殊。
尤其體現在進階之上。
雖說先天強橫，可進階之難……根本不是人族破境能比的，九成以上的鬼族，自出生的那一刻，實力便不會有太大的起伏，也根本不會有進階的機會！
縱身為鬼將。
可在鬼族而言，明靈依舊隻能算中層。
而進階之後。
他便不再是鬼將明靈，而是……上位鬼族，鬼帥明靈！
“可惜了。”
想到冷雨疏，鬼三娘似有些遺憾，“那麼漂亮的衣服，再想遇見，可就不容易了。”
和神域一樣。
要想從鬼域去往正常的世界，跨越的根本不是距離，而是彆的，極難不說，就算勉強能過去，虛寂無垠，茫茫萬界，想要找到一個人，比大海撈針還難得多。
此刻。
眼見明靈對鬼三娘如此尊敬，一眾鬼校哪裡還不明白，鬼三娘的真正身份，一定極為恐怖！
能當上鬼校的。
自然不是沒腦子的鬼族。
“大人！”
那先前和鬼三娘作對的白骨鬼校直接下跪，惶恐道：“乕獴之前出言不遜，罪該萬死，望大人恕罪……”
“起來吧。”
鬼三娘身份特殊，也沒計較他的無禮，淡淡道：“記住，擺渡人和我鬼族纏鬥日久，本來就是互有勝負，一時的成敗得失，也根本影響不了什麼，若隻會意氣行事，永遠也成就不了大事！”
“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
“腦子永遠占據極重的地位！”
“這次的事情，就是個最好的教訓，若非這二人心思機敏，聰慧過人，我的謀劃豈能會落了空，又如何會有今日之敗？”
明靈深有同感。
早年的嶽青，如今的顧寒和冷雨疏，擺渡人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而且……後者實力雖然不及前者，可反而要更難纏！
“罷了。”
感慨了幾句，她便將這件事輕輕揭過，看向明靈道：“過些時日，再細心挑選一個世界，一定要準備得更充分，有了前兩次的失敗經驗，這次一定要成功！”
失敗得越多。
她反而更有底氣了。
“是！”
明靈恭敬應下，隻是又猶豫道：“隻是剛剛離開之時，那人……似有不罷休的意思。”
“不罷休？”
“那又如何？”
脫離險境，鬼三娘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竟是開了幾句玩笑，“縱然他再優秀，再妖孽，難道還能打破那道壁壘，找上門不成……”
話未說完。
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陡然間響起，鬼域上空那無儘的幽黑沉寂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萬丈長的裂縫，無儘昏黃中帶著血色的河水倒灌而入，仿若一掛懸垂在天地間的血色瀑布一般！
“他……”
那白骨鬼校瞬間愣住，下意識道：“真找上門來了？”
鬼三娘沒說話。
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