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吧。”
看到此時披頭散發,宛如半人半鬼一樣的雲逍,樹苗子嚇得直抖,隻是強裝鎮定,道:“前輩您功參造化,連神族都不怕,怎麼可能……被什麼心魔影響呢?”
顧寒歎了口氣,“是詛咒。”
按理而言。
歸一境巔峰的大修,心防近乎圓滿無暇,幾乎沒有任何概率被心魔所影響,可事無絕對……壞就壞在龍印內遺留的詛咒上。
他親自體會過詛咒的詭異。
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這玩意幾乎防不住!
就如同梅運的能力一樣,縱然他隻有聖境的修為,可施展出的能力,連飛升境的修士都扛不住,讓栽跟頭就栽跟頭……他的能力尚且如此強悍,更遑論龍印內的詛咒?
傲骨錚錚如炎皇。
終究也沒能逃脫被詛咒支配的命運。
“我這一生,罪孽有三。”
雲逍輕輕歎了口氣,又道:“其一,當年失手之下,誤殺了我兒。”
“其二,之後我狂性大發,害了無數族人的性命,也害了那九位一直與我並肩而行的戰友!”
“其三……”
“我用邪法,血祭了一方界域,其中的億萬無辜生靈……無一存活!”
顧寒麵色複雜。
他這才意識到,為何雲逍說他自己罪孽深重了,血祭億萬無辜生靈……這種行為,怕是隻有那種喪心病狂到了極致的邪修才能乾得出來。
可如今……
做這件事的人卻是雲逍,曾經的龍印之主,從神族手裡解救了無數生靈的人。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雲逍一臉愧色。
隻是眼中再次浮現出了一絲近乎可怕的執著之意。
“前輩!”
樹苗子嚇得瑟瑟發抖,“你……要控製你自己啊!”
“我知道。”
雲逍盯著顧寒,“你是玄天劍宗最後的傳人,也是始鳳最看重的師弟,我這麼做,對不起宗越,更對不起始鳳,可是為了他……我想自私一次。”
顧寒皺眉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當年下手太重。”
雲逍眼中的黑炎越來越盛,情緒也有些不穩定,自語道:“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是形神俱滅,連一絲殘魂都找不到了,我想儘了一切辦法救他,可都無濟於事。正常的法子不行,我便開始研究邪法!”
“苦心鑽研之下,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辦法。”
顧寒歎了口氣,“血祭?”
“不錯。”
雲逍的語氣有些低沉,道:“我血祭了那一方界域,以億萬生靈之血為引,以億萬生靈魂魄為基……終於召喚出了他的一縷殘念和一段殘缺的記憶。”
“然後呢?”
“然後……”
雲逍歎了口氣,“我開始瘋狂地試驗,以這段殘念和記憶為引,想要完整地補全他的意識,然後為他重塑神魂記憶……這樣他就可以徹底複活了。”
“怎麼試驗的?”
“用活人。”
“……”
顧寒沒說話,縱然他久經殺伐,死在他手裡的對手不知道有多少,可此時他依舊覺得背脊有些發涼。
這一刻的雲逍。
從骨子裡透著一絲瘋狂。
“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