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為何不讓棠棠看這一幕了。
“前輩。”
輕輕歎了口氣,他問道:“您……也中招了?”
“不錯。”
青木回頭看了一眼幽黑色的樹體,此刻樹冠之上,那些僅存的綠意又減少了小半。
顧寒不解道:“可您現在……”
他很想問,明明中了詛咒,為何青木和彆的冥仆完全不同,似乎……完全保留了自身的獨立意識和部分修為。
無知的顧狗,你懂個屁!
樹苗子心中狂罵了一句,過了過癮。
“老爺有所不知。”
當然,明麵上,它還是裝慫,“我和爺爺是樹啊,根本不是人!老樹開花,枯木逢春……我們的本事大著呢!”
“不錯。”
青木點點頭,“我和它都是世界之樹的分支,當日裡,我趁著還有最後一絲理性,用最後的力量鎮壓了這些冥仆和那個重傷的冥君,又用天賦神通將自己純淨的一部分意識隔離出來,便徹底陷入了沉眠中。”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數萬年前的事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
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了一抹悲意。
顧寒沉默不語。
青木所言的來不及,指的應該是去救棠棠的事了。
“爺爺。”
樹苗子好奇道:“孫兒有一事不明。”
“你我同根同源。”
青木有些不適應,道:“不必如此稱呼……”
“不!”
樹苗子很執著,“你就是我爺爺!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爺爺!”
青木無言,隻得由它。
“為什麼不跑呢?”
樹苗子再問,“爺爺您現在的這道意識,應該是自由的吧,若是拚儘全力,很大可能有一絲逃走的希望的,就算是從頭再來,也好過在這裡等死啊!”
青木沉默了一瞬,搖頭道:“我不能走,也不想走,更不該走。”
樹苗子一臉懵逼。
它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好容易找了個爺爺,竟然是個腦子拎不清的?
“若是我猜得不錯。”
青木看向樹苗子,“你和我一樣,也是逃出來的吧?”
“爺爺猜得真準。”
樹苗子心有餘悸,道:“您不知道,孫兒我當日裡可是九死一……”
啪!
顧寒給了它一巴掌,轉而將樹苗子的來曆說了一遍。
“想不到。”
青木詫異地看了一眼樹苗子,“你竟有這等造化。”
樹苗子眨了眨眼。
它很想問問,你確定管那個叫造化?
我差點沒掉進黃泉裡直接淹死!
“前輩。”
顧寒看向青木,好奇道:“莫非你和阿樹一樣,也是……”
“不錯。”
青木點點頭。
緩緩講述起了自己的過往。
他的前身,也是一棵邪樹,隻是樹苗子機緣巧合之下,有任五任六幫著脫困,他卻隻能靠自己。
過程自然艱難了無數。
樹苗子當日脫困,還有力氣給任六的分神來一腳,可他卻是耗儘了所有的力量,逃出來的時候,隻是一顆再脆弱不過的嫩芽,彆說修士了,就連凡人都可以隨意將他踩死。
“他救了我。”
青木沉默良久,才繼續道:“拿出了他能拿出的所有……把我救了回來。”
說到這裡。
他神情有些恍惚,似看到了一名出身微末的少年苦苦守著一根蔫了大半的嫩芽,將自己都舍不得用的靈液,全部都拿來澆灌給它了
君以國士待我。
我必國士報之。
一旁,樹苗子挨了顧寒一巴掌,正怒氣難消,聽了青木的話,暗暗搖頭發誓。
爺爺真傻!
真的!
要是換成我和顧狗。
我阿樹才懶得管他死活,絕對第一個溜之大吉!
氣死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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