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處境艱難,但畢竟那是生養自己的親人,誰也不希望事情走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最怕的其實是被敲登聞鼓後受罰的過程。
那不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心靈上的重壓。
誰要是敢去敲那東西,先得挨四十板子,痛不欲生;再接著要跪三天三夜總共三十六個小時,哪怕缺一刻鐘都算違規。
而且這跪刑必須連著來,不能有一絲鬆懈,一旦中途停下就得重新計時,簡直就是人間煉獄般的過程。
她家小姐差點因為這件事搭上了小命,若非機緣巧合得到高人相助,恐怕早就香消玉殞了。
想到這裡,雲若蘭心裡五味雜陳。
小姐為了雲家平反冤屈所付出的努力實在是讓人由衷敬佩,她那堅毅的眼神和不屈的精神,無一不在激勵著自己也應當更加堅強。
“這樣吧,我有個辦法既能幫上忙又不必親動手。你隻需要把手中的證據送到大理寺、禦史台或者刑部其中任意一個部門就好。一旦這三司會審正式開始查證起來,整件事情很快就會變得明朗。到時候江萬年的罪行將會被公之於眾,江府也會隨之倒台,那些依附在他身邊的女人也會跟著失去依靠。”
慕婉月單刀直入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如果再這樣拐彎抹角下去,她的午覺今天就彆想好好睡了。
對於慕婉月而言,休息是何等重要,但她也不願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忽略了眼前這位正需要幫助的朋友。
當然,慕婉月可沒有天真到認為這位江夫人真的會被說服,以為自己純粹是因為好心想要伸出援手。
她明白,在這個複雜多變的世界裡,人心難測。
“你說什麼證據?”
江夫人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惑和戒備,顯然對方還處在防禦狀態中,並不願意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
嗬,還在假裝不知情呢。
慕婉月朝雲若蘭遞了一個微妙的眼神,示意後者應該接過話頭來向江夫人解釋清楚。
見此情景,雲若蘭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開口道:“大姐,我們調查發現,當年發生在雲家身上的所有不幸都是因為你父親一手策劃的一場大陰謀。我一直不敢告訴你真相,生怕你得知實情後會十分難過。但既然你自己也曾說過你的父親對你極其嚴格,甚至間接導致了小姨的早逝,我覺得有必要把這件事情講明。其實,現在殿下的手中已經掌握了一些關於此案的關鍵線索,包括但不限於與大梁之間秘密往來的信件副本。就算你們這邊試圖銷毀掉所有的原始文件,但另一方必定保存有備份作為製約之用。鑒於你父親當時擔任兵部要職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家族遭受連坐株連九族這樣的滅頂之災而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如此情況下,即便是殿下想儘辦法幫你脫困,可能都會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說完這話,雲若蘭故意展示了一小塊從袖子裡拿出的羊皮卷上的字跡,隨即迅速收了起來。
雖然隻是瞬間的一瞥,但上麵清晰可見的筆畫風格顯然與江萬年的書寫特征極為匹配。
“大姐,這是我悄悄弄來的。”
雲若蘭壓低了聲音說,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給我點時間考慮下吧,妹子。”
江夫人此刻半信半疑地說著,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似乎在仔細權衡著什麼。
“好的,江夫人,你想好了再說也不遲。”
慕婉月微笑著回應了一句,然後便轉身向外走去。
她並沒有非要逼江夫人立即行動的意思,但心中卻有著一定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