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仍沉浸在震驚之中,尚未緩過神來。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平日裡根本接觸不到這些關乎天下局勢的信息。其實,二狗本身對誰當皇帝並不在意,隻要自己能過上安穩日子就行。不過,燕王殿下護國安邦,世子又愛民如子,所以南軍大軍來襲時,不論是為了守衛家園,還是出於對燕王的支持,二狗都毫不猶豫地加入到了守城隊伍之中。隻是,他一直以為燕王隻是不甘心被削為庶人,無奈之下才起兵勤王、清君側,從未想過燕王會有篡位稱帝的那一天。
王玨見二狗那目瞪口呆的模樣,輕聲笑了笑,說道:“好了好了,你仔細想想,燕王若能當上皇帝,不也挺好的嘛。不過,你可得想清楚了,要是現在加入燕軍,日後殺敵建功,說不定等燕王大功告成之時,你也能獲得封賞,運氣好的話,還能拜將封侯呢。但要是跟著我,很可能就一輩子默默無聞,最多也就是當個富商罷了。”
二狗聽了王玨的話,灑脫地一笑,回應道:“既然我已經打定主意跟著玨哥你,就不會後悔。再說了,就我這點本事,說不定還沒等殺敵建功,就死在半路上了。還是跟著玨哥你好,能讓全天下的老百姓都吃飽穿暖,這功德可比拜將封侯大多了!”
王玨聽了,不禁點了點頭,他沒料到二狗竟有這樣的覺悟,於是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要跟著我,你首先得把字認全了。這幾天你家裡要是沒什麼事,就來慶壽寺吧,我先教你認字,等以後條件允許了,再給你專門找個老師。”
燕王剛回到北平,又恰逢鄭村壩大捷,自然有諸多要事需要處理,道衍和朱高熾一直隨侍在側,王玨反倒落得清閒。他每日在慶壽寺研讀佛經,不斷回憶自己腦海中前世的知識,琢磨著哪些能應用到這個時代。偶爾也會教教二狗讀書認字。兩世為人,如今不用再過那九九六般忙碌的生活,王玨對此感觸頗深。雖說他並不信仰佛教,但平日裡多讀佛經,也能起到明心見性、讓心態平和的作用。
轉眼間便到了十二月。這一日,朱高熾帶著馬三保早早來到慶壽寺找王玨,說道:“父王剛回北平,有許多要事要處理,孤一直抽不開身。眼下父王正在整頓軍馬,準備發兵大同,已下令讓孤與道衍大師繼續鎮守北平,穩固後方。孤今日才得空來這慶壽寺見你一麵。此次雖說大勝,但我燕軍和北平的軍民也死傷不少。這些將士們浴血殺敵,勞苦功高。如今就要過年了,父王又準備再度發兵,孤便打算去看望傷兵,以振奮軍心。正好道衍大師精通醫學,孤便想著請大師隨我一同去慰問一番傷兵。王玨,你我多日未見,今日不妨一同前往吧!”
王玨心中暗自感歎,朱高熾雖不擅長帶兵作戰,但這收攏人心的為政之道卻仿佛渾然天成,看來這燕王世子更多地遺傳了其母徐王妃的特質,而那兩個弟弟看起來則更像燕王。王玨躬身行禮,說道:“世子殿下愛民如子,體恤士卒,實乃典範。燕王殿下也是慧眼如炬,有世子和大師穩固後方,燕王便可安心率軍征戰。此番看望傷兵,小人自當隨同前往!”
朱高熾伸手指向身後的馬三保,介紹道:“這位是馬三保,洪武十八年,也就是你出生那年,他就被調入我燕王府邸中服役了。此次在鄭村壩之戰中,他不僅獻策有功,還親自帶兵衝殺李景隆的大營,立下了赫赫戰功!三保酷愛佛學,對道衍大師敬重有加,在軍中也頗有威望。這次孤便帶他一同前來。”
接著,朱高熾又向馬三保介紹道:“三保,這就是孤跟你提起過的王玨!”
馬三保眼中頓時充滿敬佩之情,趕忙上前行禮,說道:“閣下就是王玨啊!最近常聽世子殿下和道衍大師提起您,說您不僅見識卓越,還能利用城中有限的資源製造出大量火藥,製成炸藥包幫助世子守城,而且不居功自傲,更是被道衍大師留在身邊,在下仰慕已久啊!”
王玨總覺得馬三保這個名字十分耳熟,自己好像有點印象,可一時之間就是想不起來,隻能客氣地回禮,說道:“將軍過獎了,我不過是從書本上學了些奇巧之術,又不忍心看著北平軍民遭受苦難,便試著按照書上的法子弄出點東西來幫世子守城,哪比得上將軍您上馬殺敵,跟隨燕王征戰四方,那般勞苦功高啊!”
朱高熾見狀,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們都是有功之臣,就彆互相吹捧了,以後還要多多合作交流才是。時間不早了,咱們這就啟程吧!”
一路上眾人無話。朱高熾領著三人以及一眾隨從,帶著金瘡藥和滋補血氣的藥材前去看望傷兵。大戰已過去一些時日,輕傷的士卒大多已經康複,回到了軍營。如今留在傷兵營的,大多是重傷以及傷後感染出現並發症的傷兵。朱高熾逐一慰問傷兵,感謝他們為燕王所做出的貢獻,並答應會照顧好他們的家人,讓他們積極配合治療,爭取早日康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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