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似是生怕哪句話說錯,又惹惱了她。
阮綿一怔,想起昨夜,他打碎那隻瓷兔前,是去給她送點心的。
這人似乎的確和從前不同了,這幾日他並沒有去京中尋歡作樂,聽說每日都在書舍裡讀書或在院子裡習武。
或許那場宮變之後,他失了親人,又遭遇追殺,已經讓他性情有了極大的改變吧?
都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她又何必總拿舊眼光看他?
當年阿娘和爹爹相繼離世,她尚有和阿弟相依為命,可眼前之人一朝雙親儘失,他身邊再沒有旁的親人了,應該會感到孤獨吧?
他為不泄露身份,一直謹小慎微,連裴家人都隱瞞,卻願意來到這裡來,將他的身份暴露到她麵前,這是多深重的信任?
她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還跟他計較那麼多,何不多給他些包容和信任?
縱然他昨日打碎了她的東西,可他並非有意,或許那東西本就不屬於她,即便他不打碎,早晚她也會失去。
想通這些,她揚起笑容道:
“剛剛是臣女誤會殿下了,臣女在這裡給殿下道歉,還望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著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齊民瞻忙抬手虛扶起她:
“綿綿,你我之間不必這般見外。記得從前,我阿娘常說,若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就心滿意足了。
她將你當親女一般,我……我也不曾把你當外人。”
阮綿抬起頭,似笑非笑:
“是嗎?那時候,我每次去東宮,你都來捉弄我,我還以為你將我當成打秋風的,故意擠兌我呢!”
看著她一副明顯不信的模樣,齊民瞻心頭一梗,想起了從前許多事……
那時候不知為何,每次聽說她去了東宮,他就想出現在她麵前,想讓她注意到自己。
可他不知道如何跟女子相處,也不懂溫柔待人,隻會捉弄她,看她生氣,雙頰鼓鼓的,他就覺得很有意思,很滿足。
如今真應了那句話,自作自受,她對他的誤會不少啊!
“想來你的飯食已經送過去了,快回去用早膳吧!”
阮綿見他不言語,開口道。
齊民瞻萬千心緒哽在喉間,一句也說不出來,隻好點頭:“嗯。”
阮綿福了一禮,便轉身去了阮綜那裡。
姐弟倆用完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