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賀咱們再次團圓,乾!”齊民瞻率先舉杯。
“乾!”
“乾!”
姐弟二人亦舉杯,三隻盛滿醇香四溢佳釀的透薄瓷杯在空中輕輕一碰,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陛下,嘗嘗這螃蟹,我們莊子上養的,此時最是肥鮮香美,可要臣女為您剝?”
阮綿熱情拿起最大的一隻螃蟹放到瓷碟裡,雙手捧到齊民瞻麵前。
這次宮中宴飲,京中好幾家勳貴世家都沒有受到邀請,這廝卻特意派人來邀了阮綜,給足了安遠侯府顏麵,她也不介意對這廝熱絡些。
她並不會因著兩年前對此人伸出過援手便拿大,不會理所當然認為他應該厚待安遠侯府。
一方麵,當初幫他是為報東宮大恩,並非為利為益。
另一方麵,沒有人能一再容忍挾恩圖報之人,不自知的人早晚會遭厭棄,況且這位已是手掌無數人生殺予奪大權的君王。
伴君如伴虎,他願意放下身份同她姐弟二人親近,她不會故作惶恐唯諾之態,但也會守住原則和界線,不會恃寵而驕,得寸進尺。
“不必了,我自己來。”
齊民瞻臉上淺笑,心中卻苦澀不已,她眼裡的客套、討好和謹慎,無不說明她隻將他當成君王,而非旁的。
更令他窒息的是,他所有心緒都隻能壓藏在心裡,不敢表露分毫。
旁人巴不得將心剖給心悅的女子瞧,以求女子傾心回應,而他卻隻能想方設法掩藏,否則連與她客套的機會都將不複存在了。
阮綿沒再客套,笑著將一套精巧的銀質蟹八件一一擺放到他麵前。
又從盤子裡拿起一隻極大的螃蟹放到阮綜麵前,下巴微揚一臉傲嬌:
“給我剝。”
“嗯,稍等。”
阮綜先從一旁帶蓋子的瓷盆裡,拿出條溫熱帕子,細細擦乾淨手。
隨後執起麵前的銀剪子,將八隻蟹腳和兩隻大螯依次剪下,再用腰圓錘輕輕敲打堅硬的蟹殼,然後用長柄斧插入蟹蓋,將其輕輕掀開,露出飽滿的蟹黃。
他又拿過一旁的小玉碗,用銀勺子將蟹黃一點一點盛到玉碗裡,又澆上一小勺薑醋汁,最後端到阮綿麵前:
“你先吃著,我給你剔彆處的肉。”
阮綿笑盈盈的用小銀勺舀起蟹黃放進口中,軟糯鮮香在口中蔓延,讓她不由眉眼彎彎,滿足的愉悅溢滿粉嫩白皙的雙頰。
涼亭四周懸掛了無數彩燈,她明亮的雙眸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璨若星河。
齊民瞻微微側頭看向她,隻覺這笑容格外晃眼,手指微微顫抖,直到捏著的長柄叉掉落,才慌亂的回神。
姐弟二人疑惑的朝他看來,他一臉平靜的將裝滿蟹肉和蟹膏的玉碗遞向阮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