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民瞻和阮綿登車離開了安遠侯府。
此時的阮綜像一攤爛泥一樣躺在演武場,嘴巴無力的張闔,連呼吸都不敢過於用力。
適才來到演武場,皇帝並沒有跟他過招,而是直接道:
“多年前,我學了一套道家秘技,名叫沾衣十八跌,可將人分筋錯骨,令其劇痛難當,今日我便將此功法教於你。”
阮綜滿心疑惑,正要詢問
齊民瞻一把捏住他的右肩,阮綜頓感肩上傳來難言的巨痛,肩膀像是被人狠狠捏碎了一般。
他正要張口喊,後頸被拍了一下,嘴裡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齊民瞻的手快如閃電,又用力朝他身上彆處按去。
“此功法講究內外兼修,六合歸一,抓拿化打,專門控製人的十八大關節。
巧妙運用內力內勁、纏拿鎖扣等方法,迅速拆卸對方所有關節,先拆其骨,令其無法動作,再分其筋,令其痛苦難當。”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不疾不徐,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
四周很安靜,除了皇帝的聲音,便隻能聽到讓人毛骨悚然的“哢嚓”聲。
每發出一聲,都讓阮綜真實的感受到了一次撕心裂肺的疼。
小廝們遠遠的瞧著,聽不到二人的交談,隻見皇帝在自家小侯爺身上各處輕拍,小侯爺一動不動的配合。
待一套動作結束,齊民瞻又快速為他正骨,將拆下的骨頭和分開的筋都歸回原位。
最後,齊民瞻問:
“可領悟了?”
地上的少年沒有任何反應,四肢癱軟,臉色慘白,雙目無神。
齊民瞻瞧了他一眼道:“此功法雖看似簡單,卻易學難精,我也是勤苦練習了多年,才小有所成。
今日是第二次使這套功法,第一次是懲治一個做錯事的下屬。”
最後丟下一句“勤加練習”,便離開了。
小廝們圍過來。
“侯爺,你怎麼躺地上?”
看自家侯爺似乎很痛苦的模樣,小廝們七手八腳的將他扶起,細細檢查,身上卻瞧不出絲毫異樣,連淤青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阮綜全身的疼痛便消散了,到底是素日習武的少年,身體底子好,痛感過後胳膊腿兒又能行動自如了。
他張了張嘴,也能說話了。
雖隻是十六歲的少年,但沒有長輩庇護,他早已懂得了人情世故。
到這個時候,他當然能看出來,皇帝並非要跟他過招,指導他武功,而是在懲罰他。
剛剛皇帝的話意有所指,說明他做錯了事,但他到底做錯什麼事了?
明明以前皇帝對他很好的。
年少時,曾去東宮拜見太子殿下,那時的皇帝還是七皇孫,曾帶他一起射箭,還送過他一把打磨精致的彈弓。
現在雖是皇帝,也不端架子,讓他私底下以兄長待之,每次跟他對招,都會指導他武功招式。
以前,送給過他世間難得的兵書和兵器。
今年過年,送了他一杆打造精良的馬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