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亭早已經奉上了沏好的君山銀針。
景嬪溫婉一笑,坐在皇上下首,絮絮說著一些關懷的話。
蘇蘇跪的膝蓋已經發疼,不知道何時才能叫起。
軒景帝喝完半盞茶,才發現下首的一抹嫩綠身影。
他微微一頓,時下人以深色為尊,多著紅,紫,金色,倒少有宮妃著綠。
不過,蘇蘇膚白,穿著這一身嫩綠,倒是在這炎炎夏日劈出一股子清爽來。
這宮中的女子,自然都是他的女人,隻是,這個有些陌生,軒景帝眼光不免多留連了一會。
景嬪帕子都捏緊了,見皇上久不言語,勉強一笑,道:“皇上,這是剛進宮的秀女白常在。”
蘇蘇也適時的開口問安:“臣妾拜見皇上。”嬌嫩的聲線猶如鶯啼,讓人一聽,半邊身子都酥了。聲音雖然不如景嬪溫柔,但是也十分嬌軟甜蜜。
軒景帝幾不可聞的摩挲了幾下手指,眼底起了一絲興味。
這次選秀也是為了充盈後宮,綿延子嗣,但是進來的幾個人他還沒有寵幸完,所以不認得也正常。
眼前的女子嬌嫩如柳,聲音也格外動聽,隻是一直垂著頭,看不清她的麵容。
景嬪看皇上流連在蘇蘇身上的目光,暗中捏緊了帕子。
不過,蘇蘇跪的十分認真,除了烏壓壓的頭頂,和一截嫩白的粉頸,外加盈盈一握的細腰,再看不得什麼了。
軒景帝轉了轉手上的扳指,突然有種一探究竟的執著,開口道:“抬起頭來。”
蘇蘇呼吸一窒,她畢竟骨子裡是一個現代人,而軒景帝卻是這個世界的王,他的聲音溫和,但那種久居高位的威儀還是讓白蘇蘇感到了壓力。
她微微抬起了下頜,露出了一張欺霜賽雪的小臉。
軒景帝轉扳指的動作一頓,蘇蘇穿的清爽,但因為恰到好處的五官,並不顯得寡淡,反而如同上好的畫布上用上最靡麗的顏色,卻豔而不妖。
景嬪手裡的帕子都要被自己揉碎了,這要是皇上被一個小常在帶走了,那她可真是要被全宮的人笑話死了。
幸好,軒景帝雖然驚訝於蘇蘇的美貌,但終究沒有那麼急色。
蘇蘇告退,走時娉娉婷婷,如水中搖蓮,讓軒景帝又多看了幾眼。
然後軒景帝就讓景嬪給自己揉捏了一會額頭,又在重華宮用了午飯,才回了乾清宮,也算是全了景嬪的臉麵。
不過,到了晚間,聽到皇上翻了蘇蘇的牌子的時候,景嬪還是失手打翻了茶盞。
“娘娘,白常在剛入宮,皇上幸她,是難免的。”雪亭跪下寬慰景嬪。
景嬪也知這樣的道理,但是總覺得心裡不得勁,蓋因皇上是在她宮裡見到的蘇蘇,這樣一來,總覺得自己給那個女人做了登雲梯。
*
不同於重華宮的死氣沉沉,啟祥殿倒是喜氣洋洋,南春和曼夏忙著給主子梳妝打扮,恨不得十八般武藝都用上。
蘇蘇還處在懵且緊張的狀態下,她知道自己會有侍寢的一天,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她還不知道軒景帝的相貌呢,你說上午見過一麵?啊,那隻是軒景帝看了她,她太老實了,不敢抬眼,至今對皇上的印象還是那黑底繡金紋的龍靴罷了。
眼看著南春要用那不知道什麼做的鉛粉往自己臉上撲,蘇蘇忙止住了。
南春有些遲疑,雖說主子天生麗質,但是平時不施粉黛就罷了,現在見皇上也不施,是不是有些不像話了?
蘇蘇心中有數,自己的皮相已經足夠美,軒景帝能召她侍寢,也正是對不施粉黛的她起了興趣。
所以,這些脂粉自然是不用了,再說了,天這般熱,若是流汗斑駁了妝容,也是夠讓人倒胃口的。
因此,蘇蘇一切從簡,隻染了淡淡的口脂,頭發也沒有上頭油,洗完用巾子一遍一遍絞乾,簡單挽了一個流雲髻,簪了幾支絹花,衣裳仍挑了一身淺粉紗裙兒。主打就是一個清清爽爽。
軒景帝過來的時候,看見小常在清爽的樣子,果然龍心大悅。這小常在上午穿的嫩綠就是十分的可人,如今一身嫩粉更顯嬌俏了。
難得上前牽起了蘇蘇的手,讓她免禮。
清爽的小常在含羞帶怯,眼帶秋波,偷瞄自己的樣子表現得不要太明顯。
其實蘇蘇是真的好奇,這古代的帝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等她一看,軒景帝麵若刀裁,鼻若懸膽,竟然十分俊朗,就是威壓深重,他的鳳眸眸色很深,很銳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蘇蘇不敢再看,縱使她的芯子不是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小常在,但是在天子麵前,也是不夠看的。
軒景帝自然知道她暗中打量自己的心思,麵上雖不苟言笑,但心裡起了微微波瀾,上午在景嬪宮裡,她還十分的規矩,眼都不亂動一下。
現在倒是瞟個不停,不知是該說她是膽小還是膽大。
軒景帝勾起唇角,拉著了小常在的手,就到了軟榻上:“朕第一次來啟祥殿,還不知道你的名諱。”
蘇蘇心裡腹誹,麵上卻一派嬌羞,嬌滴滴的說:“臣妾姓白,名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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