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萬籟俱寂,皎潔柔和的月光傾灑在地麵上,唯有樹枝留下的張牙舞爪的殘影。
沈瓊華坐在桌邊,側著身子,白皙嬌嫩的手舉著一把紅色的剪刀剪著蠟燭裡的燈芯。
明明滅滅的燭光照映在嬌美明豔的臉龐上,好似籠罩上了一層朦朧的煙霧,令人看不真切。
突然,窗邊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屋內。
“沈小姐。”
沈瓊華停下手中的動作,燭光照亮她深邃的黑瞳,幽幽道:“看清楚是誰了?”
暗一一頓,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是永寧侯。”
沈瓊華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竟還真是他。
“永寧侯應是有所顧忌,隻在沈夫人院子外麵徘徊,並未驚擾沈夫人。”暗一道,抬頭試探性地看向沈瓊華。
沈瓊華心中嗤笑,現在不敢輕舉妄動隻不過是另有所圖,一旦掌握了沈家的錢財,怕是那道院門於永寧侯而言不過是形同虛設。
沈瓊華一想到阿娘被這種人無恥之徒覬覦,心裡就如同吞了蒼蠅般惡心。
“你最近多盯著些那邊,隻要他不進阿娘的院子,便不要輕舉妄動。”沈瓊華吩咐道。
“是。”
暗一應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消失不見了。
沈瓊華喚了芍藥進來伺候,待沐浴完畢躺在床榻上,合上雙眼,卻怎麼都睡不著。
腦中都是上一世阿娘去世時的樣子,以及死前周令宜的話。
明明是永寧侯覬覦阿娘的美色,卻被倒打一耙,還害得阿娘丟了性命。
不行。
沈瓊華睜開雙眼。
即便現在動不得永寧侯爺,也要給他點教訓嘗嘗。
——
天光大亮。
陽光透過樹蔭在滾燙的地麵上留下零星的光點,蒸騰而上的暑氣順著微風鑽進衣裳裡。
沈瓊華用過早膳,緊閉門窗,從箱攏中拿了一個小匣子抱在懷中。
讓芍藥和甘草守著房門,掩人耳目,自己則由暗一帶著翻過院牆前往東來閣。
昨日茯苓傳信進來,說是安錦已經將酒樓盤了下來,正在翻新,不日便可開業,希望自己今日能來東來閣一趟,有要事相商。
沈瓊華打開包廂門,茯苓和安錦立刻迎了上來。
“小姐。”
沈瓊華揚起一抹笑,看到略顯消瘦的安錦,道:“酒樓的事是忙不完的,你也要多休息才是,身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