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在父皇麵前嚼舌根,說本宮是被三皇弟推下水的?”走到一簇盛開的牡丹花前,葉景辰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他已知的事情隻有落水這件事,那麼熟悉身邊的人和環境也就隻能從這件事著手。
跟在他身後的有四個宮女四個內侍,聽到他這麼問,當即就有兩個宮女兩個內侍跪下了。
腳下是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他們跪下時卻沒有絲毫猶豫,膝蓋撞擊在石頭上的聲音聽得葉景辰在內心倒吸涼氣。
葉景辰自然不喜歡這動不動就跪的封建陋習,可身處這樣的大環境,他卻不能說什麼,隻能被迫習慣。
“奴婢該死!”整齊劃一的、充滿惶恐的聲音。
葉景辰這麼問當然不是為了興師問罪。
一者,這些宮人會這麼說也隻是為了脫罪,人之常情。
二者,他們跟在原主身邊,自然熟知原主的脾性,他們不說,原主自己也會說。
再則,原主的身份天生與這宮裡的其他皇子是對立的,他們的身家性命早已與原主捆綁在一起,自然會做出對原主和他們最有利的選擇。
“三皇弟雖然與本宮並非一母同胞,卻也是父皇的孩子,本宮的親兄弟,本宮不希望日後再聽到這種會影響本宮與皇弟們關係的言論!”葉景辰告誡道。
雖然不想讀書,但他也慶幸自己穿過來時原主還隻是一個孩童,他還這麼小,那他那些日後將大淵攪和的腥風血雨的皇弟們現在隻會比他更小,他還有機會調教他們。
但在調教他們之前,得先改變他自己宮裡人的觀念,不能再讓他們將眾皇子視為敵人。
頂著一個孩子的外殼說出這樣的話本來很怪異,但葉景辰他生來尊貴,性格又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宮人並不敢質疑,隻能膽顫心驚答‘是’。
由宮人領著,葉景辰在東宮轉了轉,他現在人小腿短,東宮麵積又大,他轉了半個小時,連個園子都沒轉完,但他卻已經累了。
身嬌體貴,又剛落了水,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差,葉景辰隻能打道回府。
回到寢殿,他以要休息為由,屏退了所有宮人,躺在床上思考他如今的處境以及今後該怎麼辦。
在小說裡,原主那幾個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燈,但他們卻都不是這本小說的男主,真正的男主另有其人。
男主謝長安,鎮國公府的獨苗苗。
鎮國公戰功赫赫,麾下的謝家軍是大淵最強的軍隊,戰無不勝,牢牢守衛著大淵的安寧。
但是——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忠臣良將曆來都很難有好下場。
皇帝擔心鎮國公府功高震主,在大淵與北蠻的交戰中動了手腳,使得謝家男丁滿門戰死沙場,隻留下孤兒寡母。
謝長安是個早產兒,自小體弱多病,身體極差,上不了戰場,更無法執掌威震天下的謝家軍,因此反而躲過一劫,被皇帝當個吉祥物供養在京都,以安軍心。
皇帝表麵上對謝家遺孤極近寵愛,甚至超過太子,但帝王假意的偏愛對沒有自保之力的謝長安來說無異於毒藥,他因此屢屢遇險,要不是有男主光環,估計早死一百次了。
但也正是因為他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反而讓皇帝對他起了忌憚之心,想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謝長安雖然體弱多病,卻智計無雙,他一直對家人戰死沙場的那一場戰爭存疑,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韜光養晦,暗中蟄伏,誓要查清真相,為家人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