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川強忍著腳疼,把趙滄瀾推走,“小趙,彆管我了,快跑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前世在戰場上的一幕,忽然在趙滄瀾腦海中湧起。
當年,無數的炮彈朝著他們鎮守的陣地飛來,還是大頭兵的他被排長推開,喊道:“快走,不要把命搭在這裡,你還年輕!”
眼前這場景,跟從前何其相似。
“這不行,要走一起走。”趙滄瀾沒有理會陸遇川的話,抓起他的腳一陣金蛇狂扭。
他在特種部隊裡,也接受過一些正骨、簡單清理傷口的培訓,區區扭傷他還是能輕鬆應付的。
可憐陸遇川痛得腦門上沁出大滴的汗水,硬是不敢叫出聲。
“好了。”趙滄瀾把陸遇川的腳放下,道:“陸書記,你走走看。”
陸遇川抓起他黑色的公務包,小心翼翼站起來,嘗試走了幾步,雖然還有些疼,但走路完全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了,我們快走!”
說著,趙滄瀾扶著一瘸一拐的陸遇川,兩人沿著河邊的樹林小路走去。
路上趙滄瀾幾次忍不住想把陸遇川抱著走,“陸書記,我們這樣走太慢,容易被人發現,我背著你走。”
陸遇川人高馬大,心想趙滄瀾背不動他,還在猶豫,趙滄瀾二話不說,弓腰把陸遇川背起,邁開大步,蹭蹭往前狂奔。
陸遇川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說趙滄瀾有情有義,膽大心細,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好培養,以後必成大器。
大表姐私房菜館女廁所前,糾風辦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鎮黨委書記兼紀委書記張本明朝著廁所門吼道:“裡麵的人是死了麼?趕緊把門開了,聽到沒有!”
裡麵仍舊跟之前一樣,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都說沒人了,你們還這樣大呼小叫,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就是剛才我上廁所發現堵了,怕客人進去,才把門鎖住。”大表姐在拖延著時間。
張本明瞪著大表姐,目眥欲裂,大吼:“胡扯,我明明看見有人進去了,你去把鑰匙拿來,不然我就把門踹了!”
大表姐也不知道陸遇川他們逃出去沒有,動作慢吞吞的,能拖延一分鐘算一分鐘。
“你凶什麼凶,我又沒說過不拿鑰匙,你踹壞我的門,你要賠給我的,當官就了不起?”
她慢慢悠悠走進收銀台,磨磨唧唧地這裡找找,那裡看看,假癡不癲道:“咦,我記得鑰匙明明在這裡,怎麼不見了?”
張本明等得不耐煩,吼道:“找到沒有,快點,磨磨唧唧的,。”
“你吼什麼吼,我不正找著嗎?”大表姐依舊慢慢騰騰。
收銀員小麗心想老板娘平時不這樣啊,鑰匙摸到手邊了又撥開。
她是不是太緊張了,小麗心腸好,怕大表姐惹領導生氣,滋溜拿出一串鑰匙,“老板娘,鑰匙在這裡。”
“……”大表姐用複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接過鑰匙,慢悠悠走了出去,嘴裡嘟嘟囔囔:“都說了,裡麵沒人,就是不信,怎麼會有強的人。”
她把鑰匙扔給張本明,冷哼一聲道:“訥,鑰匙拿來了,自己開。”
仿佛鑰匙燙手似的,張本明又丟了回來,“什麼態度,趕緊開,彆故意找茬,跟組織作對是吧,你的店還想不想開了?”
大表姐聽到這話,臉色一沉,毫不客氣回應道:“你一個紀委,管得了我開不開店?我的店合法合規,要是哪天關門了,我就上訪去!”
大表姐是有這個底氣的,畢竟她現在逢場作戲,是掩護鎮委書記陸遇川逃走,她的店要是倒了,陸遇川也有責任。
站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的糾風辦主任郭振,見一個政府官員跟一介女流爭執,太丟分了。
眉頭一皺,對張本明的急躁感到不悅。
“張書記,跟一個女人吵什麼呢,沒這個必要。”
他接過鑰匙,拋給旁邊的一個下屬道:“你去開門。”
張本明冷笑一聲道:“哼,我來個甕中捉鱉,看你陸遇川往哪跑。”
待門一開,張本明就迫不及待往裡看,見裡麵空無一人,不禁一陣失望。
大表姐終於鬆了口氣,翻著白眼道:“我都說沒人了,還不信我,我們生意人,最老實了。”
張本明仍不死心,嘴角一抽,走進廁所看了一圈。
注意到窗戶開著,他心裡明白了八九分,心說常聞人講陸遇川屬泥鰍的,果然狡猾。
張本明寒著臉走出女廁所,見糾風辦主任郭振臉色也不好看,他帶著任務出來,空手回去,對上級領導也不好交代。
而張本明也想著邀功請賞,討好上級。
於是,他心下又生一計,連忙湊到郭振跟前,耳語了一番。
郭振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笑意,他輕輕斂眸,隨即轉身,對著身邊的幾個下屬大手一揮:“我們走!”
…………
這個鎮黨委書記兼紀委書記張本明是鎮長黃良的親信,是黃良把他從科長一步步提拔起來的。
黃來還是副鎮長的時候,就有意培植自己的勢力,他當時物色親信,一眼就瞧上了張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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