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揣著胭脂出了徐家,她一心想著趕緊去找掌櫃的退了。
香粉鋪子裡是個女掌櫃,看起來也挺和善的,應該會給她退了吧?
八百六十文呢,香穗有些忐忑。
東街的這家香粉鋪子開著門,香穗揣著胭脂步伐堅定地走了過去。
她走到門口,看到裡麵有一著長衫的男子在裡麵選胭脂香粉。
香穗沒有進去,她想著若是她將掌櫃的這單生意搞砸了,她定不會給她退,因而就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街上沒有行人如織,也有不少走來走去的人。
春天來了,家中總要添補些衣裳鞋子之類。
“小娘子,可是要買東西?”掌櫃的送客人出門,回頭跟香穗搭話。
“掌櫃的可記得我?昨兒我在掌櫃鋪子裡買了一盒胭脂。”香穗揚起個笑臉。
掌櫃和善的笑臉變得有些不太和善。她臉上笑意變得淺淡,打量了香穗幾眼,恍然大悟,“哦,我好似想起來了。”
“掌櫃的,昨兒回去,被我爹發現我買了盒胭脂,他狠狠地打罵了我一頓。”香穗可憐兮兮,順便在心裡給他爹道了聲“對不起。”
“我爹說胭脂不退掉,我也不用回家了。”香穗說著說著紅了眼圈,她咬著嘴唇一副不能哭出來的可憐相。
掌櫃的一臉為難,她眉頭緊鎖,“小娘子,這東西已賣出,哪有退還回來的道理。咱們鋪子也有規矩,貨物一經售出,概不退換呐。”
香穗咬著嘴唇,不肯放棄。
“掌櫃的,求您行行好。您若是不給我退了這胭脂,我爹會打死我的。我知道這不合規矩,請您通融通融吧。”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哀求。
掌櫃的不為所動,香穗又小聲說道:“我,我是偷拿我爹的錢買的。他是真的會打死我的。”
一點淚水從眼睛滑落,香穗抬起頭,絕望地瞅著掌櫃的。
“我家貧,他不打死我,也會把我賣了的。我不該貪心買這盒胭脂。”
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掌櫃的搖頭歎氣,“小娘子,不是我不通情理,隻是這規矩便是規矩,不能破。若是人人都來退貨,我這鋪子還如何經營下去?”
開鋪子的真是狠心啊,她都說得這麼淒慘了還是不鬆口。
香穗垂下頭,聽到門口有交頭接耳的議論聲,門外定是有看熱鬨的人。
香穗撲通一聲在掌櫃的跟前跪了下來,聲音裡帶著哽咽道:“掌櫃的,求求您,麻煩您給我退了吧。胭脂全新的,沒有動。錢不用全退,您退我八百文,餘下的六十文,我給我爹買個桃木簪子討他歡心。
不然我真是死活難料啊。”
“看著穿著也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娘子,敢偷家裡的銅板出來買這麼貴的胭脂,若是我閨女我非得將她吊起來打。”
“一盒胭脂而已,對於鋪子東家來說不算什麼,可對小娘子來說不定多嚴重呢,若是遇上那狠心的爹,真能把她給賣了。”
看熱鬨的人群議論紛紛,其中有人開始說掌櫃的不通情達理,掌櫃的很怕影響自己鋪子的聲譽。
她拉著個臉無奈道:“起來吧,我給你退了。買不起,以後可彆再來了。”
“多謝掌櫃的,掌櫃的是個大好人。”香穗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掌櫃的接過香穗手裡的胭脂檢查,發現確實沒有動,便將胭脂放到一旁,拿出錢匣子給她數銅板。
香穗之前來的時候,看上一個桃木簪,她感覺挺適合程乾用,當時掌櫃的說要六十文,她沒有舍得買。
這次她買了,也讓掌櫃的心裡好受一點兒。
“掌櫃的,這個桃木簪我買了回去哄哄我爹。”香穗指著桃木簪說。
掌櫃的拿眼斜了她一眼,“你爹能同意?”
“裡麵有我自個兒攢下的六十文。”香穗撒謊。
掌櫃的將桃木簪給香穗包了起來,數了八百個銅板給她。
香穗再次謝了掌櫃的,走出香粉鋪子的大門時,還被守在門口圍觀的人教育了一頓。
“年歲也不小了,怎麼那麼不懂事呢。”
香穗臉色訕訕,挎著籃子趕緊小跑起來。
唉,真是丟人啊。
可那是八百文啊,四百多斤的豆芽子呢。
胭脂退了,香穗心中鬆快許多。
以後定要三思而後行,不能憑著一股子自以為是而行事。
喜歡家有童養媳請大家收藏:家有童養媳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