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不知道柳孝廉這個人,他也不明白夏敞為何要在他跟前提柳孝廉。因而他隻認真聽著,沒有胡亂說話。
程乾之前跟嚴雄去柳林村幫著香穗家乾農活,了解到柳林村有兩個大姓,姓柳的跟姓林的。
香穗家隔壁對她家很是照顧的那家人就是姓柳,“柳”好像是柳林村的第一大姓。
程乾剛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夏敞卻止了話語不說了。
他將程乾打發走,便去找餘師爺去了,給眾人的獎賞還沒有分配好,他找餘師爺接著商量。
最近這幾年,餘師爺操勞的,白頭發都多了許多。
縣衙的大堂裡,餘師爺抄手閉目養神,幾名書吏奮筆疾書在記錄著名錄。
事多,總得一條一條的做,即便如此餘師爺也累的不輕。
夏敞信任餘師爺,幾乎一大部分的用腦的事,都是餘師爺代勞的。
他看到餘師爺發間多出的白發,難得地生出了惻隱之心,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餘師爺的肩膀。
餘師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夏敞,他伸手摸了一把臉,笑著說:“坐著竟然睡著了。”
他說完就看向一旁的書吏,“記錄到哪裡了?”
夏敞笑:“這些東西也不急於一時,師爺疲累,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咱們再接著做。”
餘師爺笑著擺手,“將軍不用顧慮我,咱們繼續吧。”
最後夏敞還是請餘師爺回去休息去了,他現在跟前也就餘師爺一個合他心意的,不能給累病了。
夏敞閒下來,就給馬氏回信,他將這邊的情況給她說了一下,當然也包括給香穗和程乾尋了一處新宅子這事。
他提筆想寫柳林村的事,想到她柳林村的記憶裡是另外一個男人,遂作罷。
七月酷暑,天氣熱得能將人烤化了。
來玉田的大官路上,走著一隊人馬,前後都有兵士護衛,應該是哪家官老爺的家眷出行。
馬車裡嬌俏的小娘子拉開車上的窗戶簾子,對著外麵喊:“石頭,袁嬸子,這會兒天兒最熱,你們兩個彆騎馬了,來馬車上吧。”
石頭已經十一歲了,男女有彆,且綠竹也坐在馬車裡呢,他才不去坐馬車。
他看了他阿姐一眼說:“讓袁嬸子進去馬車裡坐吧,我騎馬。”
石頭跟著武師傅學騎馬射箭,這還是第一次騎這麼長時間的馬,其實他大腿根兒磨得有些疼,可他是男子漢,這點兒小事不能妥協。
石頭不坐馬車,袁嬸子也不坐。
她扯著韁繩,將馬兒慢下來,笑著對香穗說:“穗兒,眼看就要到玉田城北門了。咱們加快速度,未時末興許能到。”
香穗給程乾寫了一封信之後就沒有再來信,而夏敞那邊後麵給馬氏回了信,之後他又收到了馬氏的回信。
算著日子估摸著這日香穗跟石頭該到了,就讓人給程乾遞了話,程乾跟嚴雄就出城過來接她。
出了城門,看不到人,程乾跟嚴雄拍著馬屁股就猛地往前跑。
跑出去近三十裡才終於看到了前麵的一隊人馬。
車輛前後護衛的是穿著清風軍衣裳的兵士,其中隱約還能看到兩個穿著便服的人。
嚴雄手上搭了個棚,看了許久,笑著對程乾說:“來了,前麵那隊人絕對是石頭他們。”
他說完,拿著馬鞭一拍馬屁股就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