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炕下的灶膛裡,木塊慢悠悠燃著,火光透過石板隔板,透出一些光亮。
借著那一些光,唐雲禾要湊近了才能看清斬戈身上的傷口。
唐雲禾用獸皮沾著熱水,一點一點清理掉傷口周圍乾凅的血塊,再塗上藥膏。
塗完藥膏之後,唐雲禾扭頭驀然發現斬戈的臉色一片潮紅。
“斬戈,你發燒了?”
冰涼的手掌覆蓋上滾燙的額頭,手掌好像被烈火灼燒了一下,唐雲禾心頭一慌,急忙詢問係統。
“係統,商店有退燒藥嗎?斬戈他發燒了!”
【他沒發燒,是春天來了。】
“什麼春天……呃……”
腦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兩個小人打架草稿圖。
【臨時畫的,湊合看,懂?】
“懂……”
都是成年人,怎麼可能不懂!!
滾燙的額頭在他掌心不安分的蹭來蹭去,一聲帶著濃濃依戀的“糖糖”,讓唐雲禾猛的抽回手。
金色的雙眸微睜,斬戈委屈巴巴的看了唐雲禾一眼。
唐雲禾拉過一邊的獸皮被子給他蓋上,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不管是什麼事,都必須傷好了再說。”
“哦。”斬戈失落的閉上雙眼,瞧著很是可憐。
唐雲禾目露一絲不忍,拉了一張小木凳,坐在火炕邊,雙手托著腮,手肘放在炕上,跟他說:“上次,你跟我分享了你小時候的事,那我這次也跟你講講我小時候的事,好不好?”
斬戈赫然睜開雙眼,眼裡多了一絲期待。
唐雲禾欣然一笑,拉了拉凳子,更坐近了一些,然後緩緩道:“小時候,我家有點窮。”
“我爸出車禍死了,我媽跟人跑了,我是由爺爺奶奶養大的。”
“我爺爺是村裡的木匠,村裡人缺把鋤頭,缺根扁擔什麼的,都會找他做,爺爺給人做鋤頭扁擔的時候,我就在一邊幫忙,看得多了,我慢慢也會做一些小板凳小扁擔什麼的。”
“放假的時候,還會幫著打竹簾,養蠶養豬,編背篼簸箕,什麼賺錢做什麼……”
因為家庭緣故,他懂事很早,早早就學會分擔家裡的活,每天做的也都是一些重複的事。
他的童年不調皮,不活潑,不越矩,沒什麼有趣的事可說。
但斬戈聽得很認真。
從那些淡淡的描述之中,他仿佛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忙碌的身影,那麼努力,又那麼讓人心疼。
斬戈不知何時化為了一頭兩米多長的大老虎,趴在唐雲禾腳邊,虎頭搭在他腿上,安安靜靜的聽著。
纖細的手指,穿過長長白色虎毛,輕輕撓著大老虎的後頸,大老虎舒服的輕哼了哼。
獸人的恢複力真不是吹的。
到了第二天,斬戈的傷勢已經恢複大半。傷口都明顯縮小了一大圈。
唐雲禾給他塗藥的時候,斬戈還向他嘚瑟道:“我說我身體恢複能力強吧。”
“恢複能力再強,也不要亂來。”唐雲禾嗔了他一眼。
斬戈討好的衝他笑笑:“我真沒亂來,我是有把握對付那群家夥,才追上去的。”
“你所謂的有把握就是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嗎?”唐雲禾眼眶驀然一紅,他完全不敢再回憶昨晚的場景,那種無助與恐懼,讓他身心俱疲。
斬戈長臂一攬,把唐雲禾攬入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哄道:“彆生氣了呀,糖糖,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那麼冒險了,這次也是因為我想鐵翼龍它們一個震懾,讓它們不敢再來翼虎族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