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柳祥貴在宴會上提起此次的院試,自然是要祝福今年參考的學子都能取得好成績。
如果隻靠說,大家都會,可柳祥貴是個辦實事的,考慮到學子們去平陽府應試要走一兩天,他說會專門派人拉馬車護送各位考生去平陽府參考。
到平陽府還能給安排住宿,以資鼓勵各位考生多參考。
去考才有希望考上,萬一今年平陽府能考上七八十來個人,他絕對升遷有望
這上麵的七八十來個,基本都是個位數。
往年巴陵郡參加院試的學子起碼有三五千人,中者約是四百人左右。
分到各個府各個縣……
就這麼說,往前五年數,安溪縣也才不到七十個秀才。
考上秀才,不過是科舉考試這條天路的第一關,通過第一關的人都寥寥無幾,可想安溪縣的文教差到什麼地步。
沒辦法,這裡人窮,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安溪縣有山有水,可伴隨著山洪和洪澇災害,這裡就是天然的墳場,彆說種糧食了,往年沒修水利時,安溪不知道多少人往外逃荒。
就是因為往年不行,柳祥貴才把他升遷的希望賭在今年這一批考生上。
按照柳祥貴的眼光來看,今年安溪縣要參考的考生年紀偏小。很多人都覺得學的時間越長,考取功名的希望越高,其實恰恰相反。
很多人參加考試,都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二十歲之前能考上秀才,起碼也是個秀才,還能往上夠一夠舉人、進士。可若二十歲還考不上秀才,這輩子說不定就隻是個秀才了。
這其中緣由,既有讀書人自己的懈怠之心,又有部分讀書人考上秀才後被人追捧,以至於玩物喪誌,不思進取。
年紀小,說明心無雜念,剛走上考科舉這條路時,大家都想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但走著走著,其中的漫長、疲憊、各色的乾擾接踵而至,人就會迷失方向。
就像很多人小時候被父母問長大了想上清華還是北大,都認為自己是天生主角,早晚有一天走上人生巔峰。
長大後,很多人都會笑話小時候的自己癡心妄想。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迷失呢。
柳祥貴浸淫科考和官場多年,所見讀書人眾多,也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他覺得自己今年升遷的希望很大。
從縣令府中離開時,夜幕已至,安溪縣戌時後有宵禁,柳祥貴安排馬車護送諸位賓客回家,自然沒受到管製。
馬車上,婁雨賢談起院試,院試報名、填寫履曆、廩生做保等環節與縣試府試都一樣。
縣試府試和院試,是科舉的前置條件,環環相扣,若是三場考試都是第一名,就稱為小三元。
鄉試會試殿試,三場考試的第一名被稱為大三元。
院試考試不再有平陽府知州監督,而是由各省學政,通常學政會在府城駐紮地監督就近各地的考生,其餘各地則會分時期親自去主持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