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鶴道長,”監工誠惶誠恐地看著玄鶴走到他身邊,對這位活神仙似的人物如此平易近人感到意外,他手足無措,隻能眼睜睜看著玄鶴將藥瓶遞給受傷的百姓。
“找人帶他下山去包紮一下吧。”
“是是是,可是這些賤民都是賤骨頭,你若是對他們太好,隻怕他們都不乾活了呀!”監工愁苦著一張臉,上頭下命令叫他監督施工,若是沒在規定時間內建好道觀,被追責的人肯定是他。
“無量天尊,此事貧道會親自和蔡大人說明,你不必擔心。”
實際上玄鶴出手幫人時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麻煩,真是麻煩。
剛回到太守府中,管家就迎上來,“玄鶴道長,大人在正在校場等你,這邊請。”
玄鶴道長皺眉跟上,心中有些忐忑。
校場上,蔡飛正在射箭,偌大的校場隻有他和一些士兵,隔著百步之遠,蔡飛持彎弓,將重達幾石的弓拉滿。
“咻”的一聲,利箭呼嘯著破空射入草靶,立馬有人叫道:“正中靶心——”
貌美的侍女上前,為蔡飛遞上擦汗的錦帕。
他擦擦臉,將起碼十幾兩一條的錦帕隨手扔一邊,向玄鶴道長走來。
“道長,山上的情況如何?你可還算滿意?”
“蔡大人,”玄鶴依舊皺著眉頭,加重語氣叫了聲蔡飛,“此處不是說正事的地方。”
“哦?”蔡飛有些意外,笑笑看向四周,揮手讓人退下,“道長要和我說什麼?”
玄鶴道長認真道:“上次貧道和蔡大人說的那些話,大人可是未曾放在心上?大人如果隻是敷衍貧道,依我看,這道觀也不需給我建了,貧道自該繼續雲遊四海。”
蔡飛眉眼一下子銳利起來,緊緊盯著玄鶴道長:“道長是想離開?為何?可是我招待不周?”
玄鶴搖頭,“太守大人盛情款待,貧道感激不儘,並沒有不滿意的地方。”
“那道長為何要走?”
“貧道來此,是想謀一場扶龍的造化,大人誌不在此,又何必留我?”
蔡飛對他所言十分不滿。
“玄鶴道長,為何說本大人沒有成龍之誌?”
“若大人有此誌向,為何勞民傷財,大興土木,隻為討本道歡心呢?”玄鶴一拂袖子,皺眉歎道:“貧道親眼所見,在緊要關頭,大人行如此荒唐之事,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蔡飛聞言十分不解,當初說要給玄鶴修道觀時,他分明也很高興啊。
可為何現在又這般作態?
玄鶴卻陳言道:“貧道當初以為大人隻是要修一座小道觀,沒成想竟是這麼大的道觀,要動用幾千百姓。眼看著就要過冬了,大人如此對待百姓,民心不穩,又如何從龍?”
蔡飛此人剛愎自用,從聽不進去彆人的意見。
像他這樣的武夫,身居高位,至少門下有幾個謀士。
太守府中也有謀士,可那些謀士並不得重用,也得不到蔡飛的信任。
畢竟哪有正經科舉出身的謀士願意給一個武將做參謀,教他造反呢。
往日察覺到蔡飛有此意向的謀士,一旦有想離開的念頭,全都被蔡飛給殺了。
對於玄鶴道長,蔡飛也並沒有打心底地信任。他隻是看重玄鶴道長呼風喚雨,能掐會算的本事。
依他之見,憑借他的六萬大軍,還有他本人的勇猛無雙,再加上玄鶴道長呼風喚雨的本事,這天底下就沒他打不贏的仗!
所以,蔡飛才會給玄鶴道長最好的,企圖以此方式收買他。
誰知道不僅沒討好,反而惹惱了玄鶴,讓他起了離開之意。
蔡飛身上的殺意慢慢淡下去,他問玄鶴道:“道長的意思是?”
玄鶴背後滿是冷汗,可他麵上依舊淡定,見蔡飛少了些許殺意,他這才整理思路,緩緩道出想法。
“貧道不僅想要道觀,還想這座道觀是天底下最大的道觀。可此時此刻,難道是修道觀的好時機嗎?太守大人大可把這些浪費的錢財人力都省下來收買民心,這樣才能圖謀的更遠啊!”
蔡飛一聽,哦,還是想要道觀,大手一揮:“那就修!道長不必管他們死活,這些百姓要多少有多少,還能死光不成?”
玄鶴氣急,這榆木疙瘩聽不懂人話。
他乾脆直接道:“貧道這幾日也有所耳聞,城外因鹽池一事早就起了紛爭,又接連幾日大雨,三地動亂。就算大人有六萬鐵軍,難道還能應付八麵而起的山火嗎?”
“大人若真有圖謀之誌,第一要做的事情就該是收買人心,穩定後方才是!”
玄鶴氣急敗壞,說的話又急又快,也顧不得對蔡飛的害怕,如此一來,反倒說的十分真心。
蔡飛總算明白他的意思,恍然道:“道長是為我著想?”
“正是!”
“道長……”蔡飛似乎有所感動,沉思片刻後道:“那依道長之見,本大人不該壓榨百姓?”
玄鶴道長歡喜點頭,“正是如此啊,這一招就叫收買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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