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離將烏達平放,見其雖全身滲汗,但呼吸均勻,麵色無異,驚喜道:
“這極北蝮蛇乃是北境之地毒性最強的蛇,從未聽聞被其所傷,還能留下性命,小姐,您當真是神人!”
沈婉仰頭看著罕離,抬眉道:
“罕離,我已與你說過多次,莫要再稱呼我為小姐,於我而言,你如兄似友,且救過我性命,叫我婉兒即可!你為何總是不聽呢?”
不知為何,每當聽到罕離稱呼自己為小姐,沈婉便會想起流風。
罕離繞過烏達,在沈婉身旁穩穩落座:
“那怎可?小姐終歸是小姐,我怎敢隨意稱呼?”
“隻是,你抓這蛇所為何用?”
沈婉輕笑一聲,接過瓶子放入藥箱,沉聲道:
“自是大有用處!”
“你傳令讓軍士們加強防備,這附近,想必還有此蛇!”
罕離領命後,又輕撫烏達額頭,問道:
“少主何時能醒?”
“不會太久,待麻痹藥效一過,他便會痛醒!你悉心照料便是!”
漓江之畔,戰鼓雷動。
完顏琿搭建浮橋試圖渡江,然每次臨近岸邊,皆遭南晏王阻擊。戰事膠灼已逾十日,久攻不下,撤退則顏麵儘失。
姚寒舟於暖香閣中,沉聲道:
“這南晏王究竟有何謀劃?對岸防禦嚴密,加之戰機有利,此時完顏琿士氣低落,敗局初定。南晏王何不趁此良機,一舉渡江,攻克陽城?或許能收複陽城,亦未可知。”
曼伊歎息道:
“我蒙山軍每日苦等南晏王渡江,期盼與其合圍夷軍,收複中原。然數次派暗探前往商議,他皆是拖延之詞,難不成,南晏王隻想偏隅漓江以南?已全然放棄北晏子民?如此情形,該當如何?”
“恐怕長此以往,我們唯有另覓他法,於這漓江以北獨自作戰了!”
姚寒舟眉頭緊蹙,片刻後沉聲道:
“如此也好!此戰完顏琿若勝,舞姬上京獻舞之事便不會再生波折。我已安排妥當,與你一同前往上京!”
曼伊眉頭微皺,道:
“聽孛兒術酒醉後提及一秘聞,完顏琿似是鐘情於上京一貴女,欲以此次軍功在皇帝麵前求娶此女!”
“然完顏琿之父已位極人臣,哪家之女能令完顏琿如此煞費苦心?我著實難以理解!”
姚寒舟呼出一口寒氣,道:
“完顏烈在夷國權傾朝野,他兒子娶親豈需以軍功求娶?想必是對方與他政見相悖,不肯與之聯姻,而皇帝為穩定朝局,對此種狀況當然是喜聞樂見,亦是不會過多插手!”
“難不成,完顏琿欲以軍功脅迫皇帝賜婚?”
“待抵達上京,我們再暗中詳查,若真是如此,我們便為其推波助瀾,令此事愈演愈烈。夷國內部生亂,對我們有利無害!”
曼伊蹙眉:
“如此看來,這南晏王不渡漓江,倒也合情合理!難不成,他也知曉此等秘事?他莫不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
姚寒舟手指輕敲案幾,思謅道:
“漓江兩岸,戰事持續數十年,夷軍數次重軍壓境,卻未能擊退南晏王……”
“曼伊,若無意外,南晏王此番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