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寒舟引著紮哈奔走多時,料想沈婉應當將金刺救回了地窖,他緩了緩神,隱匿在一戶人家二樓的屋簷之下。
“繼續追!定然在這附近!”羌兵的呼喊聲漸近。
“哐當”!兩名羌兵闖入屋內。
“阿媛,我怕!”房內傳出女子輕微的聲響。
城破不久,這片宅子便被羌兵屠戮了一番,緣何此時屋內還有人?自己將羌兵引入此處,豈不連累了屋內之人?
姚寒舟皺眉,他輕踢旁側窗戶,躍入了房內。
“何人!”屋內傳出女子的驚叫。
“樓上有女子!”樓下的兩個羌兵聞得那聲驚呼,旋即向二樓奔來。
姚寒舟轉身回望,借月色,依稀見有兩名女子蜷縮在角落不住顫抖,其中一人手緊攥一柄短刀。
“不想死,便給我閉嘴!”他語氣冷冽,那兩名女子未看清他,卻再不敢發聲。
姚寒舟迅速潛至門後,一名羌兵已推門而入,未及反應,他便倒了地,後麵那人見勢不妙,轉身欲呼,姚寒舟右手已捂其口鼻,左手利刃已割破了他的喉嚨。
“何處可以藏屍?”他問。
一女子已掀帳簾,姚寒舟將兩具屍體拖入床內用褥子捂好。
身旁女子湊近,方見他著羌人服飾,驚恐至極:
“你是羌人?”
姚寒舟低頭看了看自身衣物:
“不用恐慌,我並非羌兵,隻為了行事方便,扒了他們衣服暫時穿一下罷了!”
言罷,他繞過女子,徑直走向窗邊,察探外麵情形。
這男人劍眉如飛,仿若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眼眸冷峻深邃,恰似寒潭深處閃爍的明珠。
他身形修長挺拔,如高山之巔的青鬆,他就這樣靜靜地佇立在窗前,置身於如水的月色之中,銀色的光輝灑落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清冷高貴,竟勝過了那皎潔的月華,連那身羌兵服裝也不能遮蓋住他的光芒。
沈媛看著窗前的男人,一時失了神。
羌兵於巷內搜尋無果,紮哈遂命人將丞相府再度翻查,樓上三人皆驚。然,此時有馬蹄聲傳來,馬背上的人翻身下馬跪地:
“紮哈大人,雲崖關夷兵正整軍待發,欲向上京進逼!”
上京城內已曆經一日兩夜的殺戮,完顏肅料想完顏烈之黨羽應當已死傷殆儘,故而,他不再拖延南征軍前來上京救援。
聞士卒稟報,紮哈蹙眉:
“傳令,撤!”
牛角號聲起。
羌兵們如鬼魅般自各處暗影中疾馳而出,他們手中或抱著搶來的財物,或挾女子,然並未影響其集結的速度,待小隊集結完畢,便整齊劃一地翻身上馬,朝城門而去。
“果真是訓練有素的掠奪隊伍!與夷兵無異!”姚寒舟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男人不是羌人,亦不是夷人?
“公子,你可是中原人士?”沈媛鼓起勇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