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姚寒舟的心頭,瞬間柔軟得一塌糊塗!
“你還想聽嗎?”沈婉見姚寒舟神色有變,眼眸時黑時亮,她無法分辨其心中所想,遂出言問道。
姚寒舟歎息一聲,微微點頭:
“與你分開後的事,我都想知曉!”
“那我便說了……”沈婉繼續說道:
“從並州至燕京途中,我說過許多欺騙大人的話,其實我想他是知曉的,隻是並未揭穿我罷了!”
“直至在燕京的鬥獸場中,大人不顧自身安危,從虎口救下我與母親……”
“那次母親身受重傷,昏迷多日才蘇醒,金大人到帳中探望母親時,或許是一時情難自禁,他提及讓母親跟著他,他立誓會用性命保母親和我周全!”
姚寒舟目光灼灼,問道:
“林姨應了?所以你們去了尚書府……”
沈婉搖頭:
“母親言與父親情誼深厚,不會做拋夫棄子之人,若金大人執意脅迫她,便賜她一死。”
“那時我雖年幼,卻也明白,母親定然不能再嫁他人,然而大人以命相搏的恩情,我怎能視若無睹,我知曉母親心中也定是有愧的!”
“故而,自那以後,我是真心的,想如大人所願,長大以後便嫁給多澤……”
隻是,待她長大以後,所有的事情與設想的完全不一樣了!
“等等……”言及此處,忽聞得姚寒舟打岔的聲音,沈婉茫然抬頭,卻見姚寒舟的臉比剛才更黑了些!
沈婉不說話了。
半晌,才聽姚寒舟的聲音道:
“婉兒,你方才說什麼?你對多澤是真心的?你真心喜歡他?”
沈婉蹙眉:
“我曾經是真心想要嫁給他!”
“並非喜歡過他!我一直把他當兄長看待!如此而已!”
唔!是自己激動得聽岔了!姚寒舟忙微微頷首,掩飾尷尬。
又聽沈婉道:
“母親拒了金大人,可她為了讓我有個安全之地成長,又接受了大人的提議,至尚書府做了二夫人……”
“我知曉母親羞愧難安,我亦如此。故而我願傾儘真心去彌補……”
沈婉仰頭望向姚寒舟,她的聲音愈發低沉,直至難以繼續。姚寒舟低頭深深凝視著她,心中滿是痛楚。聽著沈婉雲淡風輕地敘述著上京的過往,他無比清晰地感受到她昔日內心的掙紮。
他的心,太痛了!
見姚寒舟的目光深邃而複雜,沈婉微微一笑:
“寒舟哥哥,我回上京救尚書府時,多謝你陪我一同回去了啊!”
她麵帶微笑,彎彎的眼眸中,有淚光閃爍。
“我不知父親與母親分彆十年後重聚,是否會心生芥蒂,但是寒舟哥哥,我想將我在上京的生活一一告知於你,我想填補記憶的空缺,也想讓你看到我的心!”
“如此,我才能安心做你的妻子啊!”
往昔疲於逃命,自會覺得命大於天,無暇顧及其他,而今回到汴京,難免不會讓人想起更多的事情來。
比如,她被擄至上京的十年……留在中原的人,會覺得那是一個汙點嗎?
雖然姚寒舟從不曾提及,但她不想上京十年,成為他們永遠無法跨越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