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你這是何意?老夫今日好歹已是你的嶽父,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拐呢?”兵部尚書臉色陰沉。
對那兩個拉他下水之人的說辭,他極為不滿,此刻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接著對皇上道,
“皇上,這二人因觸犯軍規遭貶黜,卻心懷不滿,一直耿耿於懷,今日又借機滋事,他們死性不改,請皇上將其逐出去,以免掃了大家的興。”
君墨冷笑道:“尚書大人好大的官威,下麵的人有冤情也不給陳情,難怪兵部的任命時常引得眾多官員怨聲載道!”
尚書眼神微眯,咬牙切齒對君墨道:“靖王,彆忘了,靖王府和尚書府的親事是皇上欽賜,太後娘娘也極力撮合。
大喜之日你竟慫恿舊部下舊事重提,到底有沒有將皇上放在眼裡?有沒有將太後她老人家放在心上?你這是不忠不孝啊!”
“尚書大人,彆以為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本王就會打退堂鼓。告訴你,今日就是萬民陳情日!本王要替他們,還有那些不幸無辜死去的羽林軍冤魂伸冤。”
“你你你”尚書一臉驚悚看向君墨,
“你何以如此理直氣壯,將矛頭直指老夫?如此對待自己新晉的嶽父,就不怕惹人笑話,觸怒龍顏,丟了皇家顏麵嗎?”
君墨眉目清冷,義憤填膺道:“羽林軍舊部多人蒙冤,卻伸冤無門。若沉冤不得昭雪才是丟了皇家的顏麵!
當著本朝眾人的麵,你問問我們大東朝的股肱之臣,問問我們大東朝的禦史們,問問心有正義的大臣們,他們是否願意給那些蒙冤之人一個伸冤的機會?”
玉九兒看向默不作聲的皇上,再看向大家,心裡明白,君墨把話說到這一步,皇上為了賢名,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君墨用這個婚禮做障眼法,把幾年前的冤假錯案翻出來,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她心裡為他點讚。
果不其然,皇上的臉拉得老長,冷哼道:“好!朕今日就給你個機會,看你到底能整出什麼名堂?”
有皇上這句話,君墨便毫無顧忌,還管它什麼擊鼓傳花?
直接大聲問:“諸位,誰還有冤情的?今日父皇仁慈允你們陳情,還不速速道來?”
緊接著,一個接一個的羽林軍舊將出列,把埋藏心底幾年的冤屈痛哭流涕地說出來。
五年前,羽林軍因為兵敗被皇上責難,兵部尚書聯合朝中許多大臣落井下石,讓羽林軍很多在戰場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蒙受不白之冤。
當時,君墨不顧他外祖父以及母妃的勸阻,頂住壓力,極力擔保救下所有能救之人,卻因皇上的猜忌沒能救下多少。
畢竟兵敗是事實。
即便當時的兵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兵部調配糧草和其他武器裝備的不合理導致的,可他們這些隻知道埋頭打仗的將士們卻找不出理由證明自己的清白,隻能咽下啞巴虧!
羽林軍重要的將領被抄家斬首的抄家斬首,入獄的入獄,發配貧瘠之地的發配貧瘠之地。
冤魂環繞,軍中一度人心渙散。
後來,君墨為了能救下曾經同甘共苦的部將,甘願交出兵權,解散羽林軍。
原以為這樣,他能當個不問世事的閒散王爺。
可皇上還是聽信讒言將他貶到陰山縣。
君墨不能責怪自己的父皇以大東朝利益為借口折斷他的羽翼,誰讓他是他生的呢?百善孝為先的教條流淌在他骨子裡,他心有微詞卻隻能隱忍。
可他不能讓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都為他慘死!
所以這些年來,他從未放棄任何救他們的機會。
從陰山縣回京之後,他更加專心調查取證,終於收集到大部分證據,證明羽林軍很多人的無辜。
等出列的二十幾個人申訴完冤情,君墨還上呈了調查到的相關證據,配合他們的陳情。
皇上翻了翻手上的證據,再看了一眼下麵跪了一地的申冤之人,不得不沉聲命令禦林軍:“將兵部尚書關入大牢,稍後再審!”
“父皇,既然已經查明牢裡關押了五年的羽林軍舊將是冤枉的,可否現在放他們出來?”君墨為這一日付出很多,一刻都不想再等。
“是要即刻釋放!稍後,朕會重新任命新的兵部尚書,給他們一個好的安頓。被充入其他禁衛軍、禦林軍、神機營乃至發配其他縣份的將領,新任兵部尚書亦會重新做出調整,彌補他們這五年的虧損!
冤死的將領,朕也會給他們的後人一個交代!”皇上這個戲精,變臉比翻書都快,讓玉九兒都有些應接不暇。
不過,經此一事,君墨即便不能重組羽林軍,也可以獲得相當大的一部分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