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柔有些被嚇到了，她手忙腳亂擦拭著對方的眼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韓暮雪打開夏晴柔的手，彆開臉，小聲說：“和你沒關係。”
夏晴柔輕輕“嗯”了聲，有些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暮雪也不說話，隻是把點了了暫停的動畫片，重新播放。
兩人便繼續默默地看著動畫片，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不好意思。”
很久很久，直到一集動畫片看完，放起了片尾曲，韓暮雪才輕聲開口。
夏晴柔下意思地說：“沒關係，是我不好，嘿嘿，太多嘴了……”
又是一陣沉默，韓暮雪雖然盯著放著魔法少女的屏幕看，但童孔渙散，心思顯然不在動畫片上。
“其實，那個東西本來就很廉價，便宜貨，去小商品市場批發，一塊錢都能買好幾個。”
韓暮雪小小的身子縮了縮。
夏晴柔附和：“嗯，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多好的東西。”
韓暮雪又說：“那東西太破了，我都感覺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
夏晴柔這次隻是點頭，不敢接話，也不敢隨意附和。
就算低情商如她，也能看出韓暮雪那自嘲的嘴角。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們是絕無可能的。”韓暮雪笑了笑，那瘦小的身體輕輕顫抖，她輕聲說，“沒有男生會真正喜歡我。”
“雪雪，你不要這麼……”夏晴柔臉色一變，趕忙上前安慰。
韓暮雪澹澹地打斷了她的話，直勾勾地盯著夏晴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其實你也很清楚的吧，我是一個殘廢，有誰會喜歡一個殘廢呢？”
“不是這樣的，我就很喜歡你呀……”
“就算有男生因為我的長相對我有興趣，也不可能永遠和我在一起，他們對我的興趣就是一時的獵奇和同情，怎麼可能會一直拖著我這個累贅。”韓暮雪腦袋埋的低低的，拳頭緊緊握著，幾乎都要掐進肉裡，鼻子裡好像進了水，說話都拖著鼻音，“我真的好羨慕你呀，我真的好羨慕你呀！”
我真的好羨慕你呀，能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對不起我……”夏晴柔慌了神，她自然不知道對方的意思，她此刻因為自己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而殘愧不已。
“你又沒做錯什麼。”
韓暮雪隨手把平板丟到枕頭旁邊，身體費力地往下挪了挪，整個人都鑽進了被窩裡，背過身去。
夏晴柔目光複雜，也輕輕地躺下，從背後抱住韓暮雪的腰，溫柔地說：“沒關係的雪雪，你這麼好，肯定會遇到真正愛你的男孩子的。他也一定會很優秀，會一生一世對你好。”
就算真的遇見那又怎麼樣，那也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個。
我喜歡了十年的人，他那麼好看，那麼優秀，那麼討女孩子喜歡，不可能喜歡我的。
韓暮雪沒有說話，隻是在枕頭上蹭了蹭，輕輕蹭掉了眼角那不甘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