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人不信,又撩開簾子一角,元善看過去,隻見她背對著自己,懷裡抱著安睡的昭兒,身上還穿著來時的紅色鶴麾,不覺放下心。
擦了擦額間冷汗,又被閆衡拉去一旁:“兄長,人我接回去了,你回去給家裡交代一聲,往後我一定好好待她,再不惹她生氣。”
元善聞言,點了點頭:“男子漢大丈夫說話一定要算話,既然妹妹願意跟你回去,往後你也多讓著她些,再惹她傷心,我可是不依的。”
本想去打招呼的,可見昭兒睡著了,想到母子分彆多日,也就不去打擾了。
二人道彆後,元善遇到元載,將事情告訴他,元載一開始不信,非得追上去。
等到了地方,馬車已經走了,他惱怒道:“你當真看清是二姐了?她那般想離開他,又怎肯跟他回去?”
元善推了推他,連聲道:“看清了看清了,自家妹妹我還能不認得,昭兒還躺在她懷裡呢?”
見人還有疑慮,皺著眉道:“女子都是口是心非,那話都是反著說的,哄哄就好啦!她把昭兒當眼珠子一樣寶貝,怎麼可能狠心離了閆家不要孩子。”
元載非要親眼看見,才相信,鬆開元善,就要前往閆家看個明白,正好在街角遇見雙福與石霞。
元載是個衝動性子,元善怕他去了再鬨不快,扯住他,對石霞二人道:“你們主子回閆家了,你二人跟上去,無論如何,明早都來周府報個平安”
二人先是一愣,石霞心中頓時警覺,轉身就快速往閆家飛跑。雙福緊隨其後。
元善瞅著元載道:“這下總能安你的心了吧!”
夜漸深,聚集的人群相繼散去,熱鬨的街,午夜後變得異常蕭瑟。
蘇禦站在長安街,手裡提著一盞已經熄滅的兔兒燈,他輕輕抬眸,望向天上明月,沉默中透露出幾絲落寞。
文遠歎聲道:“大人,我去看過,整條街都沒人,咱們回吧!”
他低垂下眼簾,沉默了半晌,終是未動。
——
次日天將白,雙福便來到周府,見了陳氏。
元載得了消息,匆匆趕來:“如何?可見到她了,是否自願?”
雙福垂著腦袋,陳氏開口道:“她已與我說了,你二姐是自願回閆家的。”
他目光中是深深的疑惑,幽幽地盯著雙福道:“若敢欺瞞,我決不饒你。”
雙福未抬起臉,隻往後退了一步,低聲道:“主子確實是自願回閆家的。”
聞言,元載握緊的拳頭一鬆,轉身離開了。
窗外幾聲鵲鳴,周雲若緩緩睜開眼,太陽穴沉得發痛,她甩甩頭,撐起身子,隻記得自己吃了一碗湯圓,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此刻身在何處,更是茫然。
她的喉嚨發乾,打量著這間陌生的屋子,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藏著未知的威脅,心下不安。
昏昏沉沉地下床,門外上了鎖,她推不開,就去開窗子,窗戶一開,眼前一暗。
隻見兩名彪形大漢立在窗外,盯著她,目光露著凶狠,她慌忙後退幾步。
此刻心跳如鼓,腦子裡想著各種可能,是常玉翡,還是寧國舅,無論是哪一人,她都知道自己怕是不能善了。
上前將窗子猛地關上,目光掃到桌上的茶盞。拿起就摔碎了,撿起一塊最鋒利的碎瓷,收入袖中。
冷厲的眸子看向窗子,開窗之際,她看見外麵的遠山,猜測自己應是出了京都。
外麵很靜,這裡應該是遠離城鎮的偏僻之地。
她閉了眼,養精蓄銳,該來的總會來。
日落西山,屋內清冷,她身上沒鶴麾禦寒,雙手緊握,指尖微涼。
屋外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心下一緊,目光緊緊盯著屋門。
未過多久,門開了,寧國舅一襲華美的紫色錦袍,隨著他的步伐腰間搖曳,他雙手搭在玉帶上,拇指時不時撫著腰間鑲嵌的寶石。
他停在她的身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眉梢上揚:“美人,等急了吧!”
一開口,那本俊逸的模樣,瞬間就讓人覺得的下流無恥。她用力地撇開臉,又挑起眼尾,淩厲地掃視他。
見他又來碰她,冷聲道:“把你的臟手拿開。”
寧國舅嘖嘖了兩聲,歪著腦袋道:“那麼凶做什麼?”
“不要臉。”
他勾唇一笑:“不要臉玩得開,等上了床有你叫的。”
她氣得臉色通紅,又回懟他:“春日裡發情的野貓都沒你浪,不如你先叫兩聲給我聽聽。”
“哈哈哈~”
“有趣,有趣,爺就喜歡你這樣的,來來來,咱們一起。”
說罷,便伸手來抱,她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殺意,瞬間從袖中抽出鋒利的碎瓷,狠厲地抵上他的脖子。
“放我離開,不然魚死網破,我先殺了你。”
那臉上的鏗鏘狠厲,讓寧國舅的神色露出驚愕。
小心翼翼往後縮了縮脖子,她手中的鋒利緊貼著他的脖子抵近,他抽了一口冷氣,輕聲道:“放,我放,你····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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