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自己年輕那會兒,被人橫刀奪愛,那也是要瘋魔的。
此刻,腳步輕抬,擦肩而過時,蕭翎那雙銳利的鷹眸低低掠過周雲若,仿佛一陣寒風掠過,帶起周雲若耳邊的一縷發絲。
讓周雲若心頭猛地一顫,仿佛被什麼銳利之物輕輕劃過,留下一道不易察覺的痕跡。
此時耳邊又響起蘇禦的冷聲:“他何時對你生的心思?”
周雲若冷哼:“不知道。”
話音未落,抬腳就走,直到出了宮門,元善迎了上來,卻錯過她,直奔向不遠處的蘇禦。
周雲若蹙眉,他怎麼還跟著。
又見元善雙手一拱,恭敬道:“蘇學士,學生有禮了。”
蘇禦嘴角勾著一抹標準的溫和笑意,仿佛春日裡溫暖的陽光,卻又藏著不易察覺的深意。
他轉而看向元善:“春闈在即,你書讀得怎麼樣了?”
元善聞言,連忙神色恭謹回道:“學生每日都用功苦讀,隻是資質愚鈍,腦子還有些不夠用,作起文章來,思路總是混沌不清。”
蘇禦輕輕一笑,那笑容溫潤如玉:“我申時散值,你若有心,可來府中尋我,我親自給你授課,助你理清文思,如何?”
言罷,他輕輕拍了拍元善的肩膀,那眼神中滿是期許。
元善聞言,眼眶泛紅,激動得手足無措,膝蓋一曲,就要跪倒在地。
周雲若見狀,臉色一沉,連忙伸手去拽他的衣袖,急聲道:“哥哥,男兒膝下有黃金,怎能輕易下跪!”
元善卻仿佛沒聽到一般,膝蓋已觸地,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他抬頭望向蘇禦,眼中滿是敬仰與感激:“蘇大人親自給我授課,就如同我的再生之師,跪拜老師是天經地義之事,此乃禮節所在。”
說著,他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蘇禦星眸微眯,伸手將元善扶起:“周公子,這禮我受不得。”
說罷,目光直直看向周雲若。
周雲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哥哥要是知道他對自己存了那樣的心思,不知又作何感想了!
元善拜彆蘇禦,又扶周雲若上了馬車,直到馬車駛離宮門,他還激動不已。
一路上碎碎念,全是對蘇禦的讚譽,周雲若側靠車壁,無奈得闔眼假寐。
元善自言自語了一陣,石霞斟茶遞給他,脆聲道:“二爺,喝口茶歇歇。”
元善接了杯盞,又突然想到閆昭,忙扯了扯周雲若的衣袖,見人睜開眼,才將閆昭的事告訴她。
車輪發出轆轆聲,元善的聲音在耳邊低回,閆昭的變故如巨石投入她心湖,激起層層波瀾。
她緊蹙著黛眉,窗外的雨絲似乎也變得沉重,每一滴都敲打著她的心房。
上一世,閆父是壽終正寢,看來是自己的重生改變了他的命數。
閆昭的身影不斷地在她腦海中浮現,她抿著唇,唇色因極力壓製情緒而泛白。
馬車到了府門前,周雲若一下車,就望見閆昭,小小的身子依偎在母親身旁,他怯怯地低著頭。那樣子和從前完全不同。
不知怎的,心口就刺痛了一下。陳氏拉著他走來:“昭兒,快,給你母親見禮。”
閆昭這才抬起頭來,一雙狹長的眼,望著周雲若,他試著喚了聲:“娘~”
喚出口的瞬間,眼眶不由地紅了。他如今隻有母親了,想到此,他頓時給她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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