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那水牢裡麵的溫度一到晚上,會越來越冷,比白天冷十倍,那水位會升高,慢慢地從腰部,蔓延到胸口,再到頭頂,將整個牢房淹沒了,要是不想死,隻能一直運轉避水訣。”
陸雲星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這些,這些他統統不知道。他隻知道,水牢冷,黑,沒有靈氣,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折磨人的花樣。
陸雲星自然不知道,他們幾兄弟從未被關入過那裡。他們的堂兄堂姐堂弟堂妹們也不曾嘗試過這樣的刑罰,這本不是懲罰嫡係族人的,他們眼中,關入水牢隻是小事情。
彆說陸雲星兄弟幾個不知道,連陸修文、許蓮心這對夫婦都不清楚水牢的那些把戲,因為這些本是懲處普通族人的。昆山陸氏這麼大的家族,他們作為家主和家主夫人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細細過問。
許蓮心就知道關水牢是懲處普通族人裡麵最輕的刑罰,阿瑤老讓她生氣,她覺得麵壁思過反省,這個孽障不會怕的,所以關阿瑤進水牢反省去。她不知道每一次,她都幾乎要了阿瑤的命。
而刑罰堂的人都以為陸修文和許蓮心知曉,那些嘗試過水牢滋味的族人,也以為他們夫婦知曉的。見他們都死裡作踐親女兒了,那誰還將阿瑤放眼中?
阿瑤前世作為天靈根,表現卻不出彩,除了因為親情拖累了修行,致使道心不穩之外,每次遭受各種刑罰傷了根基也是一個重大原因。
她離開陸家,忘掉了陸家一切之後,道心就穩固了,轉生為鳳凰後,徹底脫胎換骨,沒了根基受損的缺陷,修為便爆發式增長。
陸雲深神情變得猙獰起來,他抓著陸雲星雙手,力氣大得幾乎要捏斷他手骨:“小七每次關進去都是帶著傷的,她沒死是她命大,是她命大,你知不知道?”
最後一句,陸雲深是吼出來的。
陸雲星踉蹌地後退了幾步,他喃喃地道:“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陸雲深冷冷地看著他:“小七受了這麼多苦,小八不過就是好吃好喝地禁足五十年,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他轉身化為一道長虹破空而去。
陸雲星呆滯地站在原地,他想起小七第一次被關水牢,他去接她,她麵色蒼白如紙,連走路都站不穩,他那時候覺得她是裝的,不就關了那麼幾日嘛,又是水靈根,怎麼可能虛弱成這樣。
聽到她依舊對小八出言不遜,他氣惱推了她一把,她從石階上滾下去,磕得滿頭是血,他還覺得她是故意摔的,用苦肉計博取同情心,他就這麼走了,他就那麼走了……
陸雲星忽然感覺自己難以呼吸,他全身都顫抖起來。
他朝著紫極峰的方向飛去,用他最快的速度,可是來到了紫極峰前麵,他卻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出現,他想起他將虛弱的小七推下石階,想起他曾拽著小七的頭發,將她拖到水牢鎖上門,她在裡麵哭得撕心裂肺……
她現在沒死,是她命大。
三哥陸雲深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小八不過是掉了幾滴眼淚,不過是禁足,小七多少次幾乎沒命,為什麼她不能憎恨小八?為什麼她還要給他們好臉色看?她為什麼還要將他們當成是她家人?
她是他親妹妹啊,可是他們全部將她當成草,野草。
悔恨,幾乎將他壓垮了。
陸雲星在紫極峰前站了許久,最後才丟了魂似的離開了。
————
明月當空,阿瑤看著天空中的圓月,心道:趁著今日是滿月,不如用祝禱之舞試試看,能不能占卜到什麼。
心念一動,她來到了昆山山脈一處高峰,在這山峰的頂端有一個天然的大湖,湖水清澈無比,湖邊生長著許多高大的花樹。阿瑤輕盈地落在了湖麵上,水麵映出了她的倒影,以及天空中的明月和星辰。
阿瑤調整著氣息,就在水麵起舞了。
她衣裙飛揚,裙擺像是綻放的繁花,折腰,勾腳,她的舞蹈蘊含著某種奇特的韻律,靈氣從四麵八方聚湧而來,靈氣越來越濃,最後實質化,宛若是飄帶般縈繞著起舞的阿瑤。
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這裡,看著起舞的絕色少女,他看著看著就癡了。
少女似乎渾然不覺,繼續沉浸在舞動中,她腳下慢慢勾勒出巨大的法陣。待少女停止舞蹈時,一個半徑達五十丈的法陣出現,法陣的陣眼正是天空的明月倒影,而每一顆天上的星辰都倒影在這法陣的關鍵地方。
阿瑤立在湖麵,一抬手,湖中的明月從水底飄了起來,飛到了她的手中。她手捧著一輪圓月,她的眼睛盯著這輪明月,想要看到一些東西,她確實看到了不少的畫麵,但是這些畫麵並無太多的出奇之處。
這祝禱之舞告訴她,最近三年都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
阿瑤想起崩塌的秘境,想起徐風至的異常,喃喃自語:“是我多想了嗎?”
她手放下,那輪明月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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