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時候出關的?”阿瑤問。
“不久前。”樓慕南說。
“不久前就是多久?”
“不久前就是不久前。”
他的語氣聽著很敷衍,阿瑤覺得他就是在生自己的氣。樓慕南忽然就不說話了,阿瑤看著他麵無表情的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以前她跟徐風至在一起,都是徐風至找話說的,她還嫌棄他煩呢。
阿瑤已經習慣了跟徐風至的這種相處模式,現在他忽然不說話,就這麼坐在自己麵前,視線還看著外麵的冰川,這讓阿瑤感覺這裡的氣氛比外麵的氣候還冷。明明船艙內溫暖如春,卻感覺氣氛冰冷又僵硬。
阿瑤看看對麵男人的臉,又低下頭。
她輕輕地咬了咬唇,什麼意思他?
特地來找自己,然後一言不發,這是幾個意思啊?
他是在等自己跟他道歉嗎?
道歉?
為什麼要她道歉,明明是他……
好吧!她也有一點不對。
不過不是他自己說的嗎?就算她給他遞毒藥,他都喝的,說得這麼好聽,其實又不是那麼回事,男人果然一個個都這樣,說話不算數的。什麼就算你永遠不給我回應,能陪在你身邊,我也心滿意足了。
騙人的,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說出這麼多甜言蜜語,其實就是想要得到她的身體,她沒想他稱心如意,他就惱了她,怨恨上了她。
臭男人!混蛋!
想著想著她不禁磨了磨牙齒,她才不要跟他道歉呢。不說話,那就不說唄。看誰先憋不住。
於是阿瑤也看起了外麵的風景。
飛舟慢慢的飛過了一座座的山川,船艙內,紫衣的少女和黑衣的男人兩人都默不作聲地看著窗外,好像那窗外的冰川和被冰雪覆蓋的山脈有多美似的。時間就這麼一點點地過去了。
一炷香,兩炷香,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然後天黑了。
阿瑤囧:“……”
她看著坐在她對麵的男人,這家夥當真在跟自己慪氣啊?他幼稚不幼稚啊?他真打算就這麼一直不說話?
阿瑤終於是忍不住了,她看著樓慕南:“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你還在氣我那一拳頭。”
“我不該生氣嗎?”樓慕南問。
阿瑤說:“不就是打了你一拳嗎?”
是他輕薄她,她才出手的。
樓慕南冷笑了一聲:“一拳震碎了我幾十根骨頭,但凡我當日少帶一件防身的法器,我就人沒了。到了你口中倒是變成了‘不就是打了你一拳嗎’?”
阿瑤想起當時那一幕,想起他口吐鮮血,胸膛都凹陷了下去,內疚感頓時就翻江倒海似的撲來過來,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一貫強勢的她,在這內疚感的襲擊下,氣勢就不自覺地弱了,她瞥了眼神情冷峻的男人,低聲問:
“那、那你要怎麼樣才原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