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莎聞言,又驚又怒。
儘管什麼河蚌清洗術和局部魔法實驗這樣的字眼,她聞所未聞,但是直覺很不妙——這絕對不是什麼正經的魔法。
沒有人會隨便接受魔法實驗,因為即便是現在這個時代,魔法相關的研究和學識,依然不是普通大眾能夠涉及的,永遠蒙著一層麵紗。
塔莉莎願意接受改造成為魔狼,那是因為她原本就深入接觸和了解這個實驗項目。
有許許多多的詳細研究資料、實驗記錄、成功案例,最終由比博馬歇更強大而可靠的魔法師親自操刀。
在整個過程中,塔莉莎從身體到靈魂都承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現在——對方的魔法實驗,似乎隨隨便便在這個起居室就能夠搞起來,那能是經過係統驗證、嚴謹和科學的實驗嗎?
“我絕不會接受你的魔法實驗!你殺了我吧!”塔莉莎寧死不屈。
如果死後變成黑魂遊蕩在世上,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兩個女人。
這個年輕的魔法師說得對,她想要殺他,所以他怎麼對她都不過分,可是這兩個女人呢?
她不說和她們無冤無仇,可根本沒有對她們表露過敵意,她們對她卻懷著無比惡毒的念頭。
這個妮娜,一次次地羞辱她,鞭打導致項圈電擊她,而後來這個胸比腦袋還大的女人,更是什麼也不知道就建議魔法師把她當成什麼實驗對象,簡直一肚子壞水。
“我對你很感興趣,不會殺了你的。我很有耐心,我會慢慢打磨你,直到你變得乖巧聽話。”
佐漢隨手就拍了一下奧爾多斯夫人的屁股,叱道:“河蚌清洗術,是專門給你們成熟女性用的,她年齡好像不大,用不著。”
“你多大了?”妮娜連忙問道,有一點點的妒忌,不過河蚌清洗術帶來了非常新鮮的體驗,感覺其實很不錯。
塔莉莎轉過頭去,避而不答,聽這個魔法師的話,果然不是什麼正經魔法,這要是給她用上,塔莉莎光是想想,就羞恥的身體有些發抖。
佐漢在場,妮娜也不想表現得太凶惡,便也沒有揮舞鞭子。
“對了,你還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吧——你那一百多個同伴,都被佐漢先生抓住了。”
奧爾多斯夫人拿出號角出來炫耀:“這是水晶自在山之牙,聽說過沒有?用它就可以控製你的那些同伴。”
“什麼!”要不是被雙重束縛控製,塔莉莎都要震驚地跳起來,她的眼睛轉動,充滿駭然地看著佐漢。
“我放走了那個馬海特和博馬歇。”佐漢點了點頭。
“馬海特——”妮娜露出一些茫然的神色來,細細思索,“這名字有些耳熟。”
“就是我們紅榛子鎮的那個馬海特,他小時候常常跟我們一起玩,還有印象嗎?”奧爾多斯夫人提醒道。
妮娜這才反應過來,正想露出點曖昧的神色,揶揄馬海特曾經喜歡過奧爾多斯夫人,但是她也不蠢,這話已經不適合提了——佐漢先生未必會在意,可奧爾多斯夫人未必高興。
“馬海特和她是一夥的?”妮娜難以置信地揮了一下手中的鞭子。
塔莉莎身體抽動了一下,恨恨地盯著妮娜,有朝一日她能恢複自由,第一口就要咬到這蠢女人的脖子上。
“是啊,不過這個馬海特到底有什麼能力?博馬歇對他好像有點不服氣,但也沒有太過於抗拒,而你更是屈居人下,隻做了個副隊長。”佐漢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在飛臨莊園,毫不掩飾自己的魔力波動時,精神力其實就感知到了坐鎮後方的馬海特和博馬歇,但他並沒有要一網打儘。
“你放走他們,就不怕他們招來強援?”塔莉莎對佐漢的問題避而不答。
這個魔法師看起來並不是個蠢材,他如果真的有能力把怒獸部隊一網打儘,那博馬歇和馬海特應該是逃不了的。
他為什麼這麼做?
還是說,眼前三個人隻是在演戲?他們是在誆騙她,想從她這裡套取情報。
這種可能也是有的——這麼想著,塔莉莎越發堅定意誌,小心警惕著不給對方提供任何有用的情報。
佐漢沒有管塔莉莎眼神裡閃動狐疑的意味是什麼,雙手背在身後,輕笑一聲,“我當然不怕——我隻是讓他們回去,好讓你們的家族或者說背景什麼的,知道這裡有一個能使用七階以上魔法的魔法師。”
“大魔法師——”塔莉莎的咽喉因為呼吸停滯而收縮,差點沒有窒息,艱難地吐出了幾個詞。
她精致而翹挺的睫毛上下抖動著,在柔亮的眼眸裡晃蕩出一片陰影,狼嘴的線條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更加柔和,連狼牙都變得鈍鈍的,自覺地在“大魔法師”這個詞麵前收斂了攻擊性和侵略性。
“啊?能夠施展七階以上的魔法,就是大魔法師嗎?”
佐漢倒是有些疑惑,隨即回過神笑了起來:
“我一直覺得要成為大魔法師,除了掌握七階以上的魔法,還需要更多的積累吧?”
塔莉莎仿佛被更多的束縛魔法控製了,怔怔地看著那張年輕的麵孔。
“例如磅礴如海的知識儲備、豐富的閱曆、甚至需要一些教學經驗,畢竟大魔法師聽起來就是德高望重的稱號。我太年輕了,應該不能算大魔法師。”佐漢擺了擺手。
塔莉莎不知道他是在謙虛,還是在炫耀!
她被他抓住以後,就知道他很強,可是也沒有覺得他會是另外一個維度。
可是七階以上的魔法師,被稱呼為大魔法師,因為他們完全可以說是魔法師中的史詩級人物了。
沒有一個是寂寂無名的。
最重要的是,進入這個層次的魔法師,年齡都在一百歲以上。
他才幾歲?
塔莉莎可以肯定他是一個年輕人,而不是用了什麼幻術,又或者是特殊的容貌改變技巧。
因為容貌或者可以偽裝,但是情穀欠的味道無法偽裝,那是從內心中、從靈魂裡滲透出來的味道。
各個年齡段的人,散發出來的情穀欠的味道截然不同,像這兩個女人,她們隻要一靠近年輕的魔法師,那種情穀欠的味道就會變得濃烈地散發出來,像是在溫泉裡浸泡滿花瓣,把精油都蒸騰出來的感覺,又香又膩,讓塔莉莎作嘔。
這個年輕的魔法師,他的味道就十分的熱烈,撲麵而入地往人鼻子裡、心肺裡鑽,能夠感染人的靈魂似的——她冷靜地抗拒,但是生理上並沒有應激的反感。
真正的老人,如果生出了情穀欠的味道——不說也罷,反正不是什麼好聞的味道。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如果我把你們全部抓起來,一個回去送信的都沒有。你的家族和背後勢力,肯定會沒完沒了的調查,甚至認為這隻是一次意外,而不會把紅榛子鎮看在眼裡。”
佐漢不可能一直駐守在紅榛子鎮,不過他既然這裡既然是他遊曆的第一個落腳點,他自然願意多花點心思。
接著說道:“緊接著,可能又是一波嘗試……那我不如放兩個人回去,讓你們做出正確的判斷,權衡利弊。”
“原來是這樣,佐漢先生,我真不知道怎麼感激你才好,原來你考慮得這麼周到。”奧爾多斯夫人眼睛紅彤彤的,動情地說道。
儘管知道年輕的魔法師不可能愛上她,但是本來就是不對等的交易雙方中,處於卑怯弱勢的一方,奧爾多斯夫人覺得單方麵的愛意湧上心來,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她深深地彎下腰去,捧著佐漢的手,親吻著他的手背和指尖。
塔莉莎看著這一幕,卻沒有再覺得奧爾多斯夫人過於諂媚了,畢竟那可是一個大魔法師——儘管他矯情地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