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妹妹,是我的錯便是我的錯,何故能怪到你身上去呢?且說你還是受害者,這錯即便再怎麼錯,也不能錯到你身上去啊。”繡瑩心裡領了安琴這份心意,這傻安琴怎麼把全部的真相都給抖出來了?她好歹也位處妃位,無論罰她什麼還是受得起的。
“華妃娘娘,多謝你今日出手相助,讓嬪妾沒有受了頤貴人的屈辱,可是眼下,嬪妾萬萬不能害了你受罰。皇上,您要罰就罰嬪妾,嬪妾甘願承擔一切責罰,還望皇上明鑒。”安琴說罷,朝顒琰叩了一首。
“好了,你們左一句右一句,聽得朕頭疼,皇後,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理啊?朕先不討論是誰有錯在先,嬪妃之間本該和睦相處,如今鬨得這般模樣兒,成何體統?你們幾人眼裡可有皇後,可有朕麼?後宮嬪妃不睦,如何讓朕安心處理前朝政事?”顒琰揉揉擺手示意兩人不要再說來說去,這些瑣碎的小事本應她們私下自己解決,如何還需要勞駕蘊顏和他?
蘊顏溫柔一笑,認真道:“皇上,臣妾以為頤貴人中暑昏倒,本該賴她自己有錯在先,繡瑩罰一罰她倒也不算什麼,但她初有身孕身子骨弱些,這樣的罰受不住也算情理之中的事。安常在本就位分低些,平時更是安分守己,規規矩矩做事,從不與人起衝突。臣妾了解她,她不可能主動去招惹頤貴人,更不可能主動與頤貴人起衝突,今日與頤貴人起衝突,臣妾想她定是事出有因。不過頤貴人懷著身孕,差點因此傷了龍胎,是該罰一罰繡瑩給頤貴人一個交代,事出從權,繡瑩也是為了安常在才會罰頤貴人,既如此那便罰上繡瑩一月俸祿,也好給後宮眾人給個交代,至於安常在,這事確實不能賴她,皇上您意下如何?”
顒琰認同地輕點了點頭,臉色溫和,開口道:“朕覺得皇後說得在理,不過,罰俸一月未免太輕了,華妃罰俸三月,安常在罰俸一月,頤貴人現下既然沒什麼大礙,此事就此作罷,日後你們幾人若還敢再犯,朕定不輕饒。”顒琰說罷起身轉身拂袖離去,“魏宏盛,起駕養心殿。”
“嗻,起駕養心殿”魏宏盛高呼了一嗓子跟著顒琰離開了鐘粹宮。
蘊顏見狀連忙帶著眾人蹲身行禮恭送顒琰離開,蘊顏起身後見繡瑩和安琴還跪著便走上前伸手將兩人扶起,吩咐小太監道:“你們幾個把頤貴人抬回春熙殿,可彆小心仔細著,傷了頤貴人,本宮拿你們是問。紫菱,回去後好生照料著你家主子,說起來今日之事,你家主子也有錯,不過本宮念在她懷著龍嗣的份兒上,就不與她計較了。身子弱就好生修養著,本宮會讓太醫院送來最好的滋補湯藥,每日喝上一碗補補身子,也權當是皇上的意思吧。”
“是,奴婢謝皇後娘娘恩典,奴婢告退。”紫菱跪地行禮謝過恩後帶著小太監去了春熙殿。
見眾人都退下繡瑩臉上才有了一絲委屈,她委屈的不是被皇上責罰,而是即便在這種不宜出麵袒護的時候,皇後娘娘竟還是會為她說話,為她減輕責罰,不然今日,她怎麼會這麼輕易就逃過一劫呢?
“多謝娘娘今日替我出言,才讓臣妾有驚無險躲過一劫,可是娘娘,您替臣妾說話,就不怕把自己兜進去嗎?嬪妾有錯當罰,若是連累了娘娘,嬪妾即便是以死謝罪也難逃其疚。”
蘊顏笑著搖搖頭,溫柔地道:“本宮還不了解你麼?你會何故責罰頤貴人?定是她有些事做得過分了,而且,你從不招惹是非,更不是個性子乖張跋扈的女子,你罰她定是她的錯。本宮要做到明辨是非,賞罰分明,才能管理好後宮,也好讓皇上安心處理前朝政事。”
安琴也感動地稀裡嘩啦,委屈落淚,“娘娘,今日要不是你和華妃娘娘在,或許嬪妾的處境還不知會如何,今日娘娘在皇上麵前所說的那一番話,讓嬪妾感動不已。嬪妾從前還下手害過娘娘,娘娘竟還如此信任嬪妾,嬪妾自知理虧,卻也能平安逃過一劫,嬪妾位分雖低,但今後嬪妾不會再那般唯唯諾諾的生活。從前在閨閣時,嬪妾也是阿瑪額娘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哪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可入了宮後,嬪妾從那個高傲的蘇完尼瓜爾佳安琴,變得越來越不是自己了,嬪妾本以為自己入了宮會過得更加好,可現實卻是給了嬪妾當頭一棒。嬪妾總以為自己安安分分的,不惹事便能在這個深宮裡安然無恙,不過事實證明嬪妾真的太愚蠢天真了,你即便不主動找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嬪妾想清楚了,今後,嬪妾定當不惹事但也不絕不會怕事。”
聽到安琴這樣說,蘊顏欣慰地笑了笑,“你能這樣想,便是再好不過,在這個宮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不能人人都做到姐妹情深,相互依靠相互扶持,但你放心,隻要本宮在一日,便會護著你們一日。”
“有娘娘這句話,嬪妾們還怕什麼呢?”安琴當真是被蘊顏的溫柔打動了,彆說是吉嬪天天跟在娘娘身後了,就是她現在也想日日跟在蘊顏身後做個小跟屁蟲。
“好了,今日也是頤貴人自己沒個分寸,仗著自己有孕便以為會有皇上撐腰,皇上最是厭煩後宮嬪妃之間不睦,她可不是在皇上的禁區來回蹦躂麼?若不是有著身孕,今日她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以後你們遇著她,能遠離些就遠離些,彆把自己也扯進那是非之地裡,少些麻煩事兒,自己也能過得開心些不是?”
“臣妾謹遵娘娘教誨。”兩人深以為然,蹲身行禮認真答應道。
“起來吧,其實無人的時候,你們不必如此死守規矩,本宮雖為大清皇後,但本宮卻希望你們可以將本宮視作自家姐妹一般相處,知道了麼?”蘊顏又再一次俯身扶起兩人,她說得可不是什麼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兩人感動地點點頭,她們再想若是這個紫荊城沒有蘊顏的話,這樣的溫情怕是一輩子也感受不到,何況蘊顏還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她們心底的這一份溫情,是眼前這個最尊貴的女子大清的皇後給的,隻這一條,便是換做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這樣的皇後,如何才能不叫人佩服,如何不叫人敬仰?正所謂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而這個道理,是一些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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