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夜晚皓月正空時分,采薇侍奉了蘊顏洗漱之後蘊顏便去換了寢衣,采薇拉著蘊顏到梳妝台前坐下給她用護發水篦頭,好奇地問道:“主子這幾日怎麼都換了這件寢衣?奴婢依稀記得這件寢衣是主子做側福晉時常穿的,玫紅色呢一般都是妾室所穿,主子您都是皇後了,可是正室,該穿些符合您身份的顏色才是。”
蘊顏卻不以為然地搖頭笑了笑溫柔解釋道:“錯了,這世間顏色萬千,其實本不該被人們俗氣地定義為身份地位之說,它們各有各的美麗,各有各的意義,為什麼要被我們劃上三六九等之分呢?我隻是覺得貼身穿的,自己喜歡便是最好的,何必在乎它是什麼顏色?這件寢衣還是我入宮前夕額娘為我親手所繡,熬了好幾個夜才趕製出來的,一針一線所費的心自是不必多說。我貼身穿慣了,覺得它穿著最舒適,旁的寢衣雖是繡娘們精心繡製,顏色也是更符合皇後身份的,可我穿著,卻始終覺得不如額娘繡的這件好。既然是貼身穿著的,旁人又看不到,我為何不能穿些自己喜歡的顏色呢?”
采薇笑著點點頭道:“主子說得極是,奴婢也瞧著主子穿起這些美豔的顏色來倒是更好看,彆有一番鳳儀萬千,華容婀娜的韻味呢。今兒個內務府送了好些金花茶來,聽趙總管說是廣西巡撫進獻給主子您的,廣西巡撫說這金花茶乃是茶中皇後,極難培育,他們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培育出來又精心製成了花茶,廣西巡撫聽聞主子喜飲花茶,今日特地進宮進獻。趙總管還送來了三件顏色較為明豔的寢衣,說是繡坊用紹興桐鄉烏錦所繡製,烏錦製作工藝繁瑣,十分不易,每日隻能完成兩寸,所以有‘寸錦寸金’之稱,因此每一寸都尤為的珍貴,是浙江貢品呢。皇上此次特意吩咐了繡坊趕製了幾件寢衣叫趙總管送來給主子,還說這烏錦雖是十分名貴,但卻不如雲錦蜀錦那般異常珍貴,您貴為大清皇後叫主子您收下了安心穿著便是。而這烏錦也隻有主子您能穿,極為符合主子您皇後的身份,其餘妃嬪可就沒有這份兒殊榮了,不過奴婢瞧著那顏色好看是好看,估摸著主子您會不喜歡,便收起來存放在櫃子裡了。但方才看主子也喜歡這樣豔麗的顏色,那想必那些寢衣您也一定會喜歡的,奴婢現在就拿來給主子瞧瞧,有一件緋紅色奴婢瞧著很適合主子穿。”
說罷采薇正要興高采烈地跑過去給蘊顏拿寢衣過來瞧,卻被蘊顏叫住了,“先放著吧,今日天色已晚,等哪日本宮空閒了再拿出來好好瞧瞧吧,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是。”采薇應了一聲又繼續接著給蘊顏篦頭。
“對了,昨晚吩咐你的,可都辦妥了?”蘊顏柔聲問道。
“主子放心,奴婢都已辦妥。蕭太醫那邊奴婢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蕭太醫收下,華妃娘娘那邊一切還算順利,隻是,這以後的日子怕是要苦了華妃娘娘了。紫雲居那個地方守衛看守得很嚴,就連華妃娘娘身邊的翠雲都無法出來,奴婢說破了嘴皮他們才悄悄放了奴婢進去見華妃娘娘。娘娘住的地方年久失修,屋頂都是有裂痕的漏風又漏雨,陳設都已老舊不堪,奴婢瞧著都不如一個答應住的地方。還好奴婢按照主子的吩咐帶了好一些衣物吃食和一些用的東西送去,否則,奴婢都不敢想象娘娘接下來要如何過了。”
采薇說罷有些心疼地歎了歎氣,皇上到底是對華妃娘娘心狠了。她也相信華妃娘娘絕非是害死頤貴人腹中龍嗣的真凶,不過如今沒有證據證明清白一切都是妄談罷了,到底是何人這般惡毒啊?還隱藏的這般深,叫人完全想不到會是誰。
“本宮總覺得這事兒沒有表麵看似的這麼簡單,其中一定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采薇,你多替本宮注意著繡瑩那邊的動向,本宮就先不在繡瑩那邊分心了,眼下的事叫本宮挪不開身來,實在是分身乏術。”蘊顏暗暗思忖道,接下來她要在這件事情上麵下功夫找出破綻來,然後順藤摸瓜找到背後設局之人。
“是,華妃娘娘那邊,主子安心交給奴婢就好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蘊顏也在暗中悄悄觀察了雪燕幾日,發現她也隻是兢兢戰戰地做自己的差事,和外界並未有任何的聯係。蘊顏知道如果直截了當地當麵問雪燕必定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然而當下也還沒有任何可疑的人故意接近雪燕,想要放長線釣大魚,估計是行不通了。
既然如此,隻能改變策略,從雪燕身上下手了。蘊顏最擅長與人打心裡戰術,善於攻心了,通過這幾日對雪燕的觀察,蘊顏發現她總是獨來獨往,彆人想要靠近她和她交朋友,她卻很是抵觸。
也不與人說話,變得沉默寡言,和之前的她完全不似一個人。蘊顏猜測大抵是因為繡瑩的緣故,蘊顏看得出來,雪燕並沒有徹底喪失良知,或許,她幫著奸人一同陷害繡瑩,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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