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後,意曦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寢殿坐到羅漢榻上心煩意亂地把玩著四方明黃臂枕。意曦之前總覺著自己還是個孩童,今日聽顒琰跟她說了這麼些,她卻突然明白,自己其實早就不小了。
聽著顒琰的意思,意曦明白,皇阿瑪定是已經在給自己物色未來額駙,所以才會突然跟她說這些。意曦心中自然明白自己身為大清公主的職責所在,她亦不會去逃避責任,可她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心情突然一下子變得很煩悶,甚至她都不知自己到底在煩悶些什麼。
彩雲見狀上前細心詢問道:“公主,您怎麼啦?是因為皇上說得那些話您不開心,還是您不想那麼快嫁人啊?公主,您彆不開心啦,女子總要是嫁人的,不過您貴為大清公主,您將來的額駙,一定是這個世上頂好頂好的男子,公主不必煩惱。”
意曦鼓起嘴,搖搖頭,“倒也不是因為這些。隻是我在想,女子為什麼一定要嫁人呢?我們為什麼不能像男子一樣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呢?為什麼要被束縛在這一片小小的四方天地?為什麼一定要女子相夫教子,三從四德?連一點兒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都沒有,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世道如此不公,亦是世道不明,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若我生逢亂世,必執起刀劍,披甲上陣護一方百姓安寧,若我生於盛世,亦儘一份自己的力護百姓一世安定。若真需我與蒙古聯姻和親,我自當肩負起大清公主的職責,身為公主,無可厚非。我隻是歎息女子為何生來命運如此悲涼,總是要依靠男子才能活,我認為,我們無需依附男子,照樣可以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彩雲滿臉崇拜地點點頭,十分讚同,“嗯!公主說得對!咱們就應自強不息,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既如此,公主可還煩憂麼?那您今兒個還去不去上駟院練習騎馬啊?”
“當然!與其在這裡怨天尤人,自怨自艾,不如趁機會多提升提升自己,正己而不求於人則無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事不宜遲!快走快走!”聽到騎馬意曦立馬來了興致,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思不義,應當不囿於一隅,不執於一端,君子不囿於形不困於心也。
“若事事較真,豈不落得個鬱結在心,鬱鬱而終的結局?為這些不公鑽牛角尖,實乃不是明智之舉,倘若可以,我也要成為像皇額娘那般有作為的女子!亦是能許掙脫桎梏,不靠他人,隻靠自己,懲惡揚善,懲奸除惡,蕩儘一切天下不平事!”意曦愈說愈興奮,她最是羨慕話本子裡的那些江湖俠女仗劍天涯,最為自由自在,無人能比她們快意逍遙了。
彩雲特意侍奉意曦更換了一身較為乾練的束裝遂又再次來到上駟院,仲天成見意曦亦身著束裝造訪,上前笑臉相迎福上一禮:“固倫公主安,您今兒還要騎馬啊?”
意曦點點頭,“還勞煩仲大人將昨日那匹白馬牽來,本公主瞧著那匹白馬倒是與我有緣,我定能成功馴服它。”
仲天成有些猶豫不決,又不知該如何勸解意曦,由於前車之鑒他著實擔心意曦會再次出什麼危險,可奈何又不能不聽從意曦的命令。意曦見狀,坦然一笑,“放心吧仲大人,本公主已經有了一次失敗的經驗,這一次,一定可以安然無恙。”
“是,既然公主執意要騎馬,那微臣便聽從公主的吩咐,還請公主稍等片刻,微臣這就去把那匹白馬牽來。”聞言,仲天成也隻能妥協。
少焉,仲天成便牽來了昨日的那匹白馬,那匹白馬看到意曦,竟意外有些通靈性地默默低下了頭去,似乎是在為昨日嚇到了意曦而感到自責。意曦莞爾一笑,主動上前溫柔地摸著白馬的額間,“沒關係啦,我不怪你,不必自責。仲大人,這匹白馬可有名諱?”
“回公主的話,自然是有的,這匹白馬名為‘月影’,還是咱們皇上親自賜名的,如今正值壯年,皇上還曾讚賞它性子溫順卻又不失駿馬之風姿,奔跑起來風馳電掣,不失為一匹良駒。”
“原來你有名字呀,月影,我知道,這次你一定不會讓我受到驚嚇的對不對?”意曦十分友好地與白駒交流著,她是打心眼兒裡喜歡這匹白駒。
言罷,她便以昨日仲天成教她的姿勢翻身跨上馬背。很顯然,她這次的動作已然比昨日上馬時熟練了許多,雖然昨日被嚇到了,但她現下卻沒有絲毫的膽怯,甚至比平時更多了一些自信。
“公主,您放心,這次微臣一定在您身後護好您的安危。”說罷,仲天成從小太監手裡牽過一匹馬騎了上去。
意曦方想說些什麼,放眼望去恰好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眸之中,她瞬間滿心歡喜,“駕!”輕踹馬腹便騎上馬追上前去。
“瑪尼巴達喇貝子,好巧啊,又遇到你了。”意曦將馬穩穩停住,主動開口與瑪尼巴達喇搭話。
瑪尼巴達喇恭謹地在馬上朝意曦福了一禮,“莊靜固倫公主安。”瑪尼巴達喇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讓人瞧不出是何神情。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