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鐘華一時間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下山?”
“武道大會快開始了,你也該去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師徒一場,緣分已儘,今日便是你出師下山之日。”
鐘華沉默著,畢恭畢敬的向劍聖行了最後一次拜師禮。
秦劍聖受了這一禮,緩緩問道:“最後臨彆前,你還有什麼事嗎?”
鐘華沉思一陣,拱手請教:“弟子尚有一惑,還請師父授道。”
“說。”
“師父認為,何為俠?”
“何為俠?”秦劍聖笑了,“俠,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
“有人說,為國為民,驚天動地者,方為俠;有人說,懲惡揚善,行俠仗義者,便是俠;也有人說,赤子之心,初心不改者,才是俠。”
“可若要我說,躬身入局,已為俠!”
“躬身入局已為俠?”鐘華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何為躬身?”
“以身為餌,以身作棋,賭以名利,敢以命搏,是為躬身。”
“何為局?”
“天下為局,人間作盤,世態為線,人心作棋,是為此局。”
“師父以為,何為大俠?”
“躬身入局,而勝天半子,是為大俠!”
“勝天半子……”鐘華低聲叨念著,反複咀嚼這句話。
秦劍聖見狀,不由得笑了笑:“這些,你一時半會是懂不了的。待你入江湖,歲月浮沉,終有一日能恍然大悟。”
接著他一招手,一隻飄逸不凡的白馬被他隔空攝過來,落在了鐘華身前。
“小白!”雖然時隔很久,但是鐘華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曾經的白馬。
秦劍聖哈哈一笑:“這是你那日來天劍山時所乘的白馬。雖然你當時將它放生了,但是它頗有靈性,竟然一直在這附近兜兜繞繞,於是我便送了它一場造化,讓它化凡獸為靈獸。”
“它現在叫飛雲駒,踏雲飛天,乘風扶搖,皆是一念之間。有它在,你縱橫江湖之時亦能方便不少,實力也能更上一層樓。”
小白走近鐘華,親呢地用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鐘華也興奮地一把抱住了他。
“謝師傅。”
“哈哈,彆急著謝,”秦劍聖然後拿出了一柄劍,遞給鐘華,“這是你當年所攜帶的鐘元劍,我給你重新煉製了一番,融神鐵,引天雷,日月為爐,歲月為鑄,終成這把淩雲鐘元劍。”
鐘華迫不及待地接過這把劍。觸劍的那一刹,劍鳴自起,直上九天!輕輕一揮,猶如萬裡風雲掌中握,鋒動可斬日月星!
鐘華頓時動容:“師傅,這劍是……”
“不錯,這劍是史詩品質,足夠你用至半神。不過我在上麵設下了層層禁製,等你修為提高了禁製也自然會逐步破除。”
“謝師傅!”
秦劍聖微微笑了笑:“我這個師傅也沒什麼能給你們的,跟你師兄一樣,隻能給一柄劍和一匹坐騎。”
“噢對了,如果你在外遇到你師兄,”秦劍聖忽然有點恨鐵不成鋼,“看到他有什麼缺德的舉動,記得替為師狠狠教訓他!唉,他但凡有你三分安分,我也不至於擔憂至此。”
鐘華疑惑地撓了撓頭:“師兄他……”
秦劍聖唏噓著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言傳,隻可意會,他叫趙劍翔,等你遇到他就明白了。如果你也管不了他,就離他遠一點,省得濺你一身血。”
秦劍聖環顧了一周這片仙境,幽幽地歎息一聲:“這裡的東西,就留給你和你師兄了,隻有你們能進入這片仙境。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東西吧,該上路了,師傅最後送你一程。”
“多謝師傅。”
鐘華的東西本來就沒多少,很快就打包好了所有東西,背上背著行囊,腰間掛著淩雲鐘元劍,騎在小白背上。
“麻煩師傅了。”
“喝!”秦劍聖猛地一喝,右臂驟然一揮,明明手臂如枯槁,但是這一刻卻如一柄寶劍般剛健鋒利,如若可斬九天!
“呼!”狂風驟然湧動,千裡雲湧,刹那間化作劍氣,卷起鐘華和小白,橫穿長空,餘留萬裡長虹!
這一日,凡是附近的人抬頭,都可以看到殘留在蒼穹之上久久不散的劍痕!
待雲散風清,鐘華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城池前,但是似乎並不是長安。
秦劍聖的聲音隔空幽幽傳來,但是和平時相比似乎有些中氣不足:“徒兒,為師隻能送你到這裡了,剩下的路,隻能靠你自己走了。”
“是!”鐘華立刻回首拜了一揖。
天劍山上,秦劍聖顫抖地伸回了手,自嘲般地苦笑:“本來想直接送他去長安,但是沒想到我竟然已經衰弱到這個程度了。不過這樣也好,正好鍛煉他一下。唉,老了,老了啊。”
“不過罷了、罷了。人生一世,哪有事事如意?人間繁華雖留戀,但也該走了。”
“哈哈哈!”秦劍聖忽然仰天大笑,似是再不龜縮隱藏,一朝鋒芒放,笑聲動九天!
方圓萬裡,皆可聞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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