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五間屋子中,唯一兩人住的就是兩老。
除了一張紅漆床之外,還有兩個衣櫥和一個帶鎖的桌子。
先前她們在外麵說話,薑楠楠在屋裡也聽到了。
程家當兵的兒子。
如果、如果小姑姑都可以的話,為什麼她不行?
小姑姑搭上程家無非也是占了和三叔是兄妹的情誼,那她身為三叔侄女的身份也能說得過去吧?
麵上有些燥熱。
其實心裡也知道這個理由站不穩。
尤其是奶奶已經將這門婚事說給了薑雙雙,她這個堂妹才是最有資格的。
但家裡滿足下鄉要求的四個人,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有爸媽為他們考慮想法子,唯有她是徹底被放棄的那個。
她要是再不為自己想想,就真的隻能下鄉了。
身子緊張地有些發顫。
卻還是朝著桌子走去。
她以前沒少為奶奶整理過屋子,知曉她藏東西的習慣,重要的物件一定是鎖在櫃子裡。
不過偶然一次她發現,這把鎖年頭久了有些鬆動,隻要往裡摁一下,不用鑰匙就能打開。
薑楠楠抖著雙手試了試。
“哢嚓”很小的一聲,讓她心裡又喜又緊張,又朝外望了望,確定沒人後趕緊打開抽屜。
她想找到奶奶和程家的書信。
想找到關於程家的地址,要是有程家兒子的通信方式就再好不過。
薑雙雙沒有這門婚事,三嬸也會為她再想法子。
那她為什麼不能偷偷截了這門婚事?
就算事後被發現……隻要她牢牢抓住程家兒子,婚事也不會有變化……對吧?對、對吧?
薑楠楠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卑鄙,不住想著要不要住手。
可她的手比腦子快。
翻動著櫃子裡的物件,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幾封信,信封上的地址一目了然,沒多久就記在了心裡……
“你在做什麼?”
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響,薑楠楠緊張的臉色蒼白,她故作鎮定回頭,手上悄悄將打開一小縫的抽屜關上,“我、我幫奶奶整理一下櫃子裡的衣服,有些衣服得拿出來補補……”
“我明天有事找你,你彆亂跑的找不到人。”薑清打斷她的話,沒心情聽她說這些雜七雜八。
可說完後又覺得自己語氣不是太好,輕咳兩聲又補了一句,“我覺得你烙得餅子挺好吃,明天教教我。”
很顯然,她想和薑楠楠打好關係。
因為上輩子薑家子女要說最有出息的,那就是這個和她年歲差不多的侄女了。
估計誰也沒想到。
如今要說家裡最可憐的,也是她。
每天有乾不完的活,吃卻是吃最少的配量。
二哥二嫂對她不理不睬,連法子都沒想,已經打定主意要送她下鄉。
可薑楠楠卻在下鄉定下來之前,不聲不響帶了一個瘸子回家。
瘸子家窮得不行,家裡兩個得伺候的老人,全靠瘸子掃街為生。
但嫁了,薑楠楠自然也就不用下鄉。
二哥二嫂哪裡願意?
一毛錢的聘禮都沒,還白白搭上一個閨女。
就女婿家裡的條件,以後也彆想著能扒拉什麼好處回娘家,甚至有可能還得靠他們家救濟。
氣得對他們小兩口又打又罵,直接趕了出去。
還揚言著要斷親。
可其實,薑楠楠的日子不難過。
她很會為自己盤算,家裡不是老就是殘,後麵又生了兩個小,明眼上瞧著是挺困難,所以街道辦在發放一些手工活時,會優先考慮他們家。
等八零年代初,他們兩口子推著一輛拖車在街道賣烙餅。
那時候做這種小生意很丟臉。
二嫂氣得是逢人就說沒這個閨女,當她死了。
可誰能想到,薑楠楠是他們所有子女中頭一個買下小樓房的人。
就建在城南的七層小樓房,最小的戶型也得四位數。
薑楠楠兩口子說掏就掏,眼都不眨一下就買了一套兩房一廳的房子。
這還不止。
他們靠著烙餅的攤子不僅僅供著兒女讀書,還為他們買房買車,那會她瞧得是特眼紅。
肯定比不上首富家那麼富裕。
但薑楠楠離她的生活太近了,尤其是以前樣樣都比不上自己,卻比她過得越來越好,心裡怎麼可能不嫉妒?
不過現在她不嫉妒了。
薑楠楠未來就算發展的再好,能有她重生好嗎?
她根本就看不上那些蠅頭小利。
隻是薑清也確實有和薑楠楠搞好關係的意思。
薑楠楠總能在逆境中總能找到出路,這點她還是蠻佩服的。
尤其是她烙餅確實好吃。
未來首富沒等到薑雙雙鬆口,後來為了照料家裡的老人孩子,還是娶了一個女人回來。
說是特彆會照顧人,做得一手好菜。
把家裡照料的特彆好。
偏偏這是她的短處。
有老爹老娘寵著,她長這麼大幾乎沒怎麼下過廚、做過家務,哪怕上輩子嫁人後沒少做,但那會家裡困難,有的吃就不錯了哪裡會專門研究怎麼做的好吃。
薑清覺得有必要學一學廚藝。
隻要哄好那兩個孩子,還怕未來首富不鬆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