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沉穩且正義,令顧高飛內心不禁湧起愧疚之情。
他實在不該對這位同誌產生懷疑!
可他也委屈啊。
見巷子裡總算沒人經過,他再一次為自己伸冤,“這位同誌,我真不是小偷,我們是在……嗐,反正我真沒偷東西。”
“證據!”薑小舟舉起手裡的證據,看男人的眼就跟看錢一樣,怎麼可能讓錢跑了,這一路他還悄悄摸了摸,裡麵的物件老沉了,“鐵疙瘩,你肯定是打算賣了換錢。”
“真不是!”顧高飛抬著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行你問問他。”
薑小舟驚得往二姐身後躲。
原來大高個是團夥!
薑雙雙也挑了挑眉頭,“你們認識?”
“對啊。”顧高飛重重點頭,“那個鐵、鐵疙瘩也是我從朋友那拿得,不信等會你去問問。”
薑雙雙沉默著。
大高個卻突然道,“算了,你跟這兩位同誌去公安局講清楚,一個小時之內趕回來。”
“是!”
大高個轉身就要走,卻被薑雙雙突然叫住,“等會,你帶他走吧。”
“二姐!”薑小舟急得團團轉。
錢啊錢啊錢啊!
薑雙雙對著他抬抬下巴,“把東西給人家,再把腰繩拿回來。”
“……”薑小舟心不甘情不願,但又不敢違背二姐的意思,隻能哭喪著臉將油包塞進大高個手裡。
總算被鬆了綁的顧高飛特彆奇怪,“你怎麼突然又放我走了?”
轉變快得讓他有些接受不過來。
薑雙雙看著他,突然高喊一聲:“立正!敬禮!”
顧高飛條件反射,下意識雙腳並攏、挺直身軀,右手也迅速抬起,五指並攏伸直,不過並沒有抬得太高,就一臉訕訕的放下。
左右看看,特彆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咳,你、你是怎麼發現的?”
薑雙雙什麼都沒說,就微笑著看了他一眼,轉身就離開。
看得顧高飛是莫名其妙,瞧著兩姐弟的背影,很是不解的問著身邊人,“程隊,她那是什麼表情啊?”
程縉也什麼都沒說,給了他一個類似的眼神後,轉身朝著鐵軌的方向走去。
留下的顧高飛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身為兵被人當做賊了。
這就算了,還被一個女同誌給擒住捆了起來。
瞬間臉上生無可戀,這要回到部隊,先不說等著他的特訓有多少,怕是會被戰友笑得直不起腰吧?
不過還好。
程隊不是那種多話的人。
他應該會幫著瞞一些……吧?
“大哥。”
顧高飛回過神,那半大的小夥子又跑了過來,正當他疑惑時,手裡就被塞了一個油包。
和裝著鐵疙瘩的不同,稍稍用力一捏,軟綿綿的。
他不解道:“這是什麼?”
“這是阿姐給你的賠禮。”薑小舟沒馬上離開,而是道:“你拆開看看,可香了!”
顧高飛打開一看,連忙拒絕,“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收百姓的東西,這還是白麵饅頭呢,你趕緊拿回去。”
薑小舟雙手反在背後,搖頭道:“這是阿姐給你的賠禮,你一定要收下。”
說完,不等對方回,他趕緊又問了一句,“大哥,白麵饅頭好吃嗎?”
“那怎麼可能不好吃?”顧高飛其實也沒吃過幾回,但白麵饅頭再怎麼都好吃!
看著小子眼巴巴的神色,他想了想,遞過去道:“要不你嘗嘗?”
哪知小子立馬伸出雙手接了過來,還大聲喊了一聲,“謝謝!”
道謝的音都沒消,拿著白麵饅頭轉身就跑了。
留下顧高飛垂頭看著空空的兩手,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兩姐弟什麼意思啊?
一來一回,就為了在他手裡留下白麵饅頭的香味?
低頭嗅了嗅,白麵饅頭的味還真香。
顧高飛回到鐵軌邊,走到程隊身邊,將手掌朝他伸去,“程、程哥你聞聞,白麵饅頭的香味呢,我都好多年沒吃上了。”
程縉就這麼靜靜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顧高飛訕訕縮回手。
又指了指他手裡的油包,“這個……”
程縉冷“嗬”了一聲,“這玩意你都能脫手,回去等著吧。”
顧高飛撓了撓頭還想拯救下自己,卻見程縉臉色瞬間一變,低聲道:“來了。”
……
薑小舟最後慢了十分鐘回到家。
到家的時候,哽得不行,在水井打了一勺清水就直灌,連著灌了好幾口這才能緩口氣。
兩個白麵饅頭外加一勺子井水,肚子撐得老大老大了。
滿足的摸摸肚子,邁著外八字往屋裡走,剛進房就看到桌台上放著一碗餃子,眼睛瞬間一亮,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時,視線偏移了一丟丟,就看到二姐手裡拿著一根細杆子,臉上瞬間一慌,“阿阿阿姐姐……你這是乾嘛呢!”
薑雙雙似笑非笑,“你說呢?”
“……”薑小舟一點都不想說,他其實知道二姐看不慣他的一些脾性,但也得給他時間改嘛,總不能突然讓他改掉所有壞習慣,那還不如從外麵再撿一個新弟弟回來。
腹議歸腹議,為了避免一頓暴打,他趕緊拿起邊上的掃帚,“我去掃地,今天還沒收拾家裡呢,阿姐你放心,我保證將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
薑雙雙冷哼一聲,繼續剝著花生殼。
先前的事還真是一場烏龍,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把一個執行任務的便衣給抓了。
難怪鐵軌邊突然冒出那麼多陌生人,估計是想在那邊搭上什麼關係。
看來這幾天還是歇歇,少摻和這些事最好。
接下來半大小子那叫一個勤快。
把地掃了一遍,跟著打了桶水把桌椅擦了一遍,再將幾人的被褥換下來清洗,等聽到媽媽的聲音時,他正在院子裡曬著被,恨不得撲在媽媽的懷裡哭訴自己的遭遇,然而這會許英霞根本沒心思搭理他。
“小舟媽,你懷裡捧著的是什麼好東西呢?還專門用盒子裝著。”
大雜院裡人口多,難免會有一些好奇打探的人。
許英霞剛邁進門檻,就有人多嘴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