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犯了何錯,竟要受到懲罰?!”
“家道中落非我之過,陷入困境亦非我之咎!”
“隻因為我拒絕隨你們一同沉淪,便成了我的罪責嗎?!你們有何資格指責我有錯?!”
他怒目圓睜,猛地站起身來,餘氏驚慌失措地去攙扶他:“二爺!二爺,您彆再說胡話了!”
“誰敢說我在胡言亂語?!”
他奮力掙紮,卻未能擺脫餘氏的攙扶,一時憤怒至極,朝著餘氏胸口猛地踢出一腳:“沒出息的卑劣之徒!”
“不過是一個商戶之女攀附上我的榮光,是我賜予你錦衣玉食!如今你卻盲目地投靠長房的孽子,搖尾乞憐,早知如此,我當初不如直接取你性命!”
餘氏被踢得狼狽不堪,她憤怒而又悲傷地說:“二爺,您是不是已經喪失理智了?!”
“祖輩和祖母還在旁邊目睹這一切……”
“你竟敢拿他人來威脅我?!”
屠蘇燁憤怒至極,大聲咆哮:“我現在就讓你這個驢蹄子徹底消失!”
……
翌日,屠蘇燁氣勢如虹地駕馭著滿載木炭的騾車踏出家門,餘氏正打算取背柴的木架,顧玥萱急忙放下手中的水碗,溫柔地建議道:“二嬸,今日你就在家守護炭坑吧。”
她伸手接過木架,泰然自若地說:“那炭坑的濃煙讓我頭痛欲裂,不如我們交換一下,你幫我分擔幾日的眼疾,我則去承擔背柴的重任。”
餘氏有些手足無措:“萱萱,或許我們還是……”
“二嬸,就給我一個偷懶的機會吧。”
顧玥萱滿不在乎地說:“順便我也能去山裡瞧瞧,看看能否采挖一些野菜回來。若能有所收獲,晚餐加道菜也是好的。”
“屠蘇博,你準備完畢了嗎?”
“來了。”
屠蘇博接過她手中的木架,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二嫂,麻煩你留心一下燕婷,彆讓她再弄一身泥了。”
黎氏笑著回答:“這小家夥昨天不知怎樣翻滾的,洗衣服時皂角用了半小時都未能洗淨,若再這樣下去,她真要變成小泥人了。”
餘氏突然心中一驚,瞬間明白了一切,本能地遮住了自己可能暴露的痕跡。然而,那些匆忙出門的人們卻無一人回頭關注她。
眾人急切地想在降雪之前多儲備一些木柴,因此走得急促。屠蘇旻洋環顧四周,確認老夫人不在現場,便跑過去將一個小瓶子塞進了餘氏的手中。
“旻洋,這瓶子裡……”
“小點聲。”
屠蘇旻洋有些忐忑地說:“大嫂交待了,這東西絕對不能讓祖母發現。”
他輕輕拉起餘氏的袖子,遮住她的手,然後貼近她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大哥為治療大嫂的病症從外麵帶回來的藥物,大嫂讓我偷偷轉交給母親。”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餘氏緊握著掌中的藥瓶,淚水在瞬間決堤而出,屠蘇旻洋手忙腳亂地擦拭著那些拭不儘的淚水,慌亂中急切地呼喚:“哥哥!”
“哥哥,你……”
“在這喧嘩什麼?”
屠蘇旻飛將水桶平穩地擱置於地麵,低頭端詳著自己被粗糙麻繩勒得猩紅的手掌,語氣溫和而堅定:“旻洋,彆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