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玥萱歸來之後,便如幽靈般消失無蹤,然而,她那件厚實的夾襖卻依舊緊緊包裹在餘氏的身上,仿佛成了她溫暖的延續。
儘管屠蘇旻洋哭得聲音哽咽,語不成句,但旁觀者依然能從那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拚湊出事情的大致脈絡。
是顧玥萱救了他娘的命。
屠蘇博的目光緊緊盯著灶坑中跳躍的火焰,語氣平淡如水:“不過是受了些寒氣,暫時還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
“那麼二叔呢?”
他眼角閃過一絲嘲諷,慢條斯理地道:“旻洋指望不上,你自己可得留神。”
若是屠蘇燁繼續這樣胡鬨下去,二房恐怕早晚要出事。
然而,並非每次都能如此幸運,有如此湊巧的事情發生。
屠蘇旻飛在袖口裡悄悄握緊了拳頭,眼眸低垂地道:“多謝大哥的提醒,我會加倍留意的。”
“今日之事……”
“夜色已深,我不便打擾大嫂休息,待大嫂身體恢複些,我定會親自上門,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那就算了。”
“她並不期冀你這份感激。”
屠蘇旻飛凝視著屠蘇博那沉默而堅毅的側臉,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有無數話語在喉間徘徊,卻終究未發一言,徑直推開了房門。
室內的光線昏暗,餘氏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而屠蘇燁則痛苦地蜷縮在椅子上,昏迷不醒。
屠蘇旻洋好不容易壓製住了哭泣,緊緊抓住屠蘇旻飛的袖子,淚眼朦朧地問:“哥哥,父親不會有事吧?”
其他人隻是以為屠蘇燁醉得深沉,但屠蘇旻洋卻親眼目睹了自己親哥哥是如何果斷行事的。
當屠蘇燁還想繼續胡鬨時,屠蘇旻飛毫不猶豫地一記手刀揮出,便將對方劈昏了過去。
否則,此刻的氛圍不會如此寂靜。
屠蘇旻飛眼神深邃,瞥了一眼蜷縮在椅子上的父親,語氣淡漠而堅定:“他當然不會有事。”
若再讓這個被酒色迷惑的父親繼續胡作非為,受害的隻會是二房的所有人。
這樣的混亂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隨著黎明的微光逐漸灑滿大地,漫長而混亂的一天終於落幕。
顧玥萱在朦朧中感到仿佛擁抱著一個熾熱的火爐,全身被灼熱的氣息包裹,呼吸也變得異常困難。
她尚未完全睜開眼睛,便本能地試圖擺脫那束縛住呼吸的壓迫,然而剛有所動作,便被一股堅定而有力的力量重新束縛。
這股力量,宛如鬼壓床。
她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試圖看清楚究竟是什麼在壓迫她的呼吸,但剛有所動作,便有一隻大手堅決而果斷地扣住了她的腰肢。
屠蘇博雙手並用,一隻手緊緊扣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則溫柔地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狠狠地拉向自己懷抱,那一撞,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顧玥萱的鼻尖深深陷入那火熱的胸膛,察覺到頭頂傳來的溫熱呼吸,她頓時楞住了,大腦中隨之湧起一片紛亂的思緒。
在那個靜謐的夜晚,顧玥萱如何在屠蘇博的身邊悄然入夢?
昨夜的記憶如同迷霧般在腦海中盤旋,她猛地驚醒,睡意全無。她試著用儘全力,將搭在她腰間的堅實手臂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