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的雨似乎比城裡的小些,雨下之後散出了泥土的芳香,陸柒趴副駕駛靠背上,從後尾箱觀看那人在雨裡搭著帳篷。
原本車剛聽那會兒,陸柒看他下車,開後尾箱,拿著帳篷支架,還有意跟下去幫忙。
誰知卻被裴堯抱腰撈回了座椅上:“要你幫忙了嗎?”
陸柒挺興奮,也沒披雨衣,伸手接雨:“可我想玩。”
“自己玩。”這人不給臉,將她的手也塞回了車裡。
不過實話,陸柒幫忙搭帳篷的話,倒是幫倒忙。
她動手能力不強,學人織圍巾都織不會,但奇怪,她靈巧的手卻能解開最複雜的精密儀器構造。
可能術業有專攻,陸柒不強迫自己學習。
裴堯搭帳篷的速度挺快,大約之前海外執行特殊任務時,這種屬於最基本的行軍打仗技巧了,很快就把帳篷和車尾箱連在了一塊。
陸柒夠著後尾箱的冰箱,無聊的翻看食材:“這些都是生的呀?”
“熟的帶野外來做什麼?”裴堯不經意的回了一句,說完想起來了,這人不會做飯。
估計平日裡野外露營,她真會帶一堆熟的,說不準全是一車的薯片,可能還有泡麵。
又菜又愛玩,跟她看恐怖片時一個德性。
回想起來,找到她後陪她下過幾次劇組,她這人不挑。
劇組忙,哪有這麼多時間享受,泡麵是常態,而她很自然的就接受了這樣的常態。
像蒲公英似的,吹到哪就落在哪,開出一朵新的。
要說電影是她的夢想嗎?不是,她隻是碰巧做了,停留在了那裡。
看起來擁有了一切,卻又最寂寞孤獨。
他很早以前問過她,想要什麼,她說不知道要什麼。
不舍得問她為什麼,因為她倔強的身影碰到內心深處會碎得比任何人都驚心動魄。
她那不願開口的秘密,隻能等她自己說,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裴堯撐起了防水麵,又道:“怕被餓死啊?我不在這嗎,親手做給你吃。”
陸柒樂了,到底他還記著上回跟她說的,親自做飯給她吃,沒想到她竟然等到了,摸到鮮紅的肉食:“我要吃煎牛排,還有烤魚!”
“我做什麼吃什麼。”裴堯接通了電源,拿出了一串燈,衝她招了招手。
才不慣著她。說得就好像他很會做一樣,雖然就會的那幾樣的確做挺好,可他又不是廚子,她點什麼都能做。
陸柒下了車,此時隻剩下微薄的細雨,都不用打傘。進了尾箱帳篷裡,接過燈,撅了撅嘴:“怎麼這麼沒有老公的覺悟呢?”
“誰你老公,你承認我了嗎?”
陸柒拎著燈串,雙手抱他的腰,腦袋貼他胸口上:“裴先生,裴太太想吃香草烤魚。”
是誰說豪門一姐不會撒嬌了?挺會的。
沒有回抱她,滿是高山雪蓮的香味飄進裴堯的鼻息,他壓唇一笑,順著發香,吻到了她的頭頂:“冰箱裡沒魚。”
陸柒聽得出來,他是鬆了口,要有的話,他一定做。
笑著鬆開了手,陸柒指了指工具箱裡的魚竿:“我去釣!”
聞言,沒拒絕,拍了拍她的後肩:“小心點,湖邊滑,彆被水衝走了。”
陸柒一點頭,興衝衝的,將燈帶塞回給了裴堯,套上了雨衣,提著魚竿,拎著水桶和小馬紮去了。
看著手裡的燈串,裴堯無語的丟折疊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