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攏後,香凝回到院子後,身心俱疲的她簡單休整了一夜。
這一夜,她的思緒如同亂麻,在腦海中糾結纏繞。
她知道如今的處境極為棘手,每一步都仿若行走在刀刃之上,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不能被裴宴之發現,香凝的腦海中隻餘下這一句話。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香凝便早早起身前往路氏商行尋路江。
為了不被裴宴之的人發現,她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
香凝戴上了能夠遮掩容貌的冪籬,冪籬的輕紗垂落,將她的麵容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隻隱隱約約能看到她那靈動雙眸。
她還換了著裝,一襲樸素卻得體的衣裳,讓她看起來宛如一位尋常的行路女子,毫不起眼,輕易便能混入人群之中。
路江今日也早早就來到了路氏商行,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裡,目光專注地看著手底下的人忙碌地搬運貨物。
見到香凝,路江笑著跟她打招呼。
“趙姑娘,你來的真早。”
路江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熱情地跟香凝打招呼。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和香凝相處起來,有一種股莫名的親近自然之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春日裡的微風,輕柔地拂過心田,讓人心生愉悅。
“怕起晚了,耽誤路公子。”
香凝輕聲回應了一句,她的聲音透過冪籬,略微顯得有些低沉,但依然能聽出其中的真誠與客氣。
路江微微點頭,思索片刻後說道:“待會兒,趙姑娘先跟著林管事離開,我還需要盤算一個賬目,稍後再去追你們。”
路江的安排,香凝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她動作輕柔地拿出銀子放到一旁,簡潔地說道:“這是我的路費。”
雖然路江家境殷實,並不缺這點銀子,但是這兩次相處下來,他也明白了香凝的為人。
她獨立自主,最害怕欠人情債,所以路江沒有推脫,坦然地收下銀子。
不多時,香凝便跟著那位林管事,悄然無聲地先行一步出了淩安。
香凝離開不久後,裴宴之也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淩安。
昨日接到那封信後,他連夜出發,一路上風馳電掣,片刻都未曾停歇。
不知為何,冥冥之中,裴宴之心中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那個突然出現在路江身邊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香凝。
這種感覺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他的心,讓他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大人。”
負責接應的人見到裴宴之,紛紛恭敬地行禮。
“人呢?”
裴宴之翻身下馬,動作利落而瀟灑。
他的衣袍隨風帶起一陣烈風,那風呼嘯而過,帶著些許威壓。
聽裴宴之問起香凝,那幾人不禁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惶恐與不安。
其中一人戰戰兢兢地說道:“她已經跟著路江的商隊先一步出城了。”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仿佛生怕裴宴之怪罪下來。
“大人,我們隻聽路江喊她趙姑娘,且樣貌也沒看清,所以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