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湛快步跑上前去,滿臉焦急,急呼道:“怎麼回事?”
“殿下,您看!”
順著高寵手掌的方向,他這才注意到高家家將胸口上赫然斜插著一把羽箭。
“咳咳咳,狗日的韃子真……真是奸詐,竟然放了兩箭。”
高家家將隨著咳嗽,噴出一股股裹著碎肉的鮮血,這是心肺被射穿了。
“殿下,公子,俺……俺不能為您衝鋒陷陣了……咳咳咳……”
趙湛心如刀割,這些高家家將跟隨他,輾轉血戰十餘場,感情早就凝聚在一起,雖不是兄弟,卻又更勝似兄弟。
眼看著兄弟死在自己眼前,趙湛心裡痛不欲生,抬手擦了擦眼,“兄弟,你放心,你的家中老小,本太子會接回東宮,替你撫養儘孝。”
那個高家家將慘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嘴唇顫抖,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隨即,瞳孔漸漸渙散。
“兄弟!”
高寵怒吼一聲,淚如雨下。
趙湛歎息一聲,也不忍再看。
跟隨他出來的八位高家家將,已經是一死一傷。
除卻高俊兄弟返回東京府,餘者五人皆在此。
“好生安葬在此處,等打退了金韃人,本太子親自為他立墓豎碑,趙宋王朝的後世子孫也會年年祭拜。”
趙湛抬起頭,沉聲說道。
高寵幾人紛紛點頭,在周圍尋了一處風景秀麗之地,將人安葬於此。
隨後,趙湛幾人就地補充了一下體力,又打開地圖查勘,尋求出路。
“殿下,俺猜測眼下通往東京府的道路,隻怕已經被金韃人重兵堵住,不知道咱們接下來去何地?”
趙湛皺著眉頭,將最後一塊肉乾塞進嘴裡後,目光緊緊的盯著地圖,咀嚼道:“這是什麼地方?”
順著趙湛手指的方向,高寵默默道:“是滑州,不過……”
“不過什麼?”
“說來聽聽。”
趙湛目光上下掃視的地圖,腦海中開始思索一條生路。
“滑州早就被金韃人占領了,還是金韃人的糧草轉運站,防守嚴密,咱們若是去往滑州,無異於羊入虎口?”
高寵沒藏著掖著,將心裡的擔憂一股腦說了出來。
“嗯。”
趙湛應了一聲,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水,將口中的肉沫吞咽下去,“按地圖上看來,的確是如此。”
“你是不是覺得咱不應該前往滑州?”
高寵不明白趙湛的言外之意,猛的點了點頭,“殿下,是……是如此。”
聞言,趙湛不由的薄唇輕勾,自信一笑,“連你也這麼想,那金韃人肯定也這麼想。”
“他們料定本太子絕不會北上前往滑州,那本太子偏要前往滑州。”
他伸手一把將地圖合上,不管高寵他們驚悸的眼神,斬釘截鐵道:“咱們連夜出發,目標滑州。”